旧日情书(63)
“...反正以后还会有的,我们又不是过了今天就不来往了,”她说着,语气渐渐显露出几丝嗔怪和傲娇,“只要小江总工作之余能想起我们这几个朋友,不要几个月杳无音信就好。”
江屹心口一酸,忽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片刻后,他低哑着嗓音,说了声好。
今晚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江屹不想任何人打扰,当同一个号码打来第三遍的时候,他照常挂断,开启静音。
“有人找你,工作上的事吗?”楚徽宜注意到,“你回一个电话吧,万一很重要耽误了怎么办?”
江屹抿了下唇,奈何楚徽宜又说:“没关系呀,你先把事情处理了,我们又不赶时间,你慢慢回那边的话,我就在这儿等你。”
bar里的音乐声有点干扰,江屹起身,从室内的后门出去,到空旷的走廊回话。
十分钟后,他回到露台。
楚徽宜朝他笑了笑,指指桌上的小吃,让他多解决点,不然浪费。
“江屹江屹,”她伸出手,声音细细柔柔的,“把你那瓶威士忌再倒一点给我。”
江屹这才发现先前给她倒的那点已经喝完了。
芭乐莫斯卡托不合楚徽宜的口味,她喝了两口就作罢,看见江屹杯里深橘色液体,她难得生出好奇心,说想尝尝什么味道。
于是江屹给她要来一个空杯,倒了少许。
尝尝鲜没什么,但他知道徽宜没多少酒量,眼见她脸颊有点泛红,江屹劝她别喝了,醉了会不舒服。
“不嘛,你说了今晚都听我的,”楚徽宜被拒绝,不太开心,她把自己的杯子塞他手里,两只手指比划,“再给我倒一点点,拜托拜托。”
平日对酒一点不感兴趣的小姑娘,怎么突然馋起来了。
江屹不想像个严厉的家长,也不想扫她的兴,他估摸着她的上限,没倒太多。
但预测失误,他高估了徽宜的酒量。
当徽宜晕着脑袋到处找包时,江屹无奈从她身侧拿起包,放到她手里。
他看她低头翻了半天,“在找什么?”
“钱包啊,”她嘟囔,“怎么找不到了呢...噢,想起来了,我没有钱包,现在结账直接用手机就好了...”
“不用你结账,我来。”江屹不放心她一个人坐这儿,牵着她的手腕一起下楼。
买单的时候,楚徽宜走出门外,深夜的空气凉凉的,但很清新,她深呼吸一下,觉得很解闷。
江屹一直注意着她,等买完单,他匆匆几步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几分忧心地看着她。
“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还好,还好,我、我
觉得没什么问题,“基本的问答倒是能做到,“就是感觉脑袋有点晕...”
前面有几级台阶,江屹先往下走两步,而后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扶着。
好像不满江屹把自己当成一个巨婴,楚徽宜生出一点小叛逆,拒绝了他的帮忙,独自抬脚往下。
短短几级台阶一直旋转,楚徽宜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它停下,可效果不佳。她被自己绊了下,失去平衡往前倒——
倒进了江屹的怀抱。
他身上的气息令人安定,楚徽宜下巴枕在他的肩膀,闭眼蹭了蹭,抱住了他的腰。
软香在怀,江屹僵了身子。
他的手臂只是轻轻拢住她,不敢用力。
今晚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他还是没照顾好她,让她一不小心醉了酒。
江屹心里升起歉疚,他轻声喊她,小心地挪她的胳膊,可刚一碰,她就发出不乐意的声音,温软的尾调拉得很长,手臂抱得更紧。
拿她没有办法,江屹只能腾出一只手给于帆打电话。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该送她去哪儿。
“我、我买了票,绿皮火车那种,”楚徽宜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痒意肆起,“今晚就可以回南城。”
先别说这夜里安不安全,就是她现在的状态,江屹也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去坐火车。
他问她有没有订酒店。
楚徽宜摇摇头,她被他抱离了台阶,人一下子矮了半截儿,只能埋在他胸口,“我来的时候没把握你会不会开心啊,你要是不想我待这儿,我留到明天做什么。”
胸膛处的声音闷闷的,江屹的心塌陷一角。
手臂缓慢抬起来,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你能来,是我不敢想的那种开心。”
楚徽宜哼哼两声,蹭蹭脸,又往他怀里钻几分。
“真的没订酒店?”江屹低磁的嗓音里掺着柔意,“蛋糕和酒吧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怎么自己的事不多做一份准备?”
说到这儿,他又觉不放心,“一个人跑来陌生的城市,怎么这样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