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移话题：“小心，后面有台阶。”

孟霜晚也只是开玩笑，不指望他真能叫。

散步到学校，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很可惜沈乔嘉是个煞风景的：“除了实验室方圆五里，其它地方我也没去过，今天跟你一样是新客。”

她只好自己兴致勃勃地探索。

走了一会儿或许是走到他口中的“方圆五里”内了，开始有人和他打招呼。

她突然八卦：“你知道他们的绯闻吗？”

沈乔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讪讪地笑：“据说实验室挺复杂的，我好奇心比较重。”

她又给自己找补：“我这叫新闻人的敏锐。”

他瞬间明白了，只隐晦地来了句：“你留学的时候听到过些什么都可以套用到他们身上，人嘛，大体上都一样。”

她贼贼地笑：“少爷，没想到你也爱听这些啊。”

他无奈：“他们讨论又不会特意避开我，我又不是没长耳朵。”

她侧身看他：“那你呢，少爷？”

他坦荡地回视：“那你呢，大小姐？”

两人对视了两秒然后都笑了。

——

之后谁也没提搬回酒店或是继续住下的话题，孟霜晚自然而然接着在公寓里住着。

沈乔嘉白天去实验室打工，孟霜晚就在家里处理工作。

她最近也突然忙了起来，一边做顾问节目的新春企划，一边做各种行政工作和下学期的新课安排。

搞得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读博留校任教的曹馨被她的吐槽弄害怕了。

沈乔嘉见她也很忙碌，哪怕自己抽时间提早回家也只能看到她雷厉风行处理工作的暴躁模样，于是选择按时上下班。

两人坚持每天一起吃三餐，虽然没有提前约好，但好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有时候沈乔清和其他家里人给他打视频来，孟霜晚就进屋待着。

她有时候想自己要不要装一下也有家人挂念，最后还是算了，自己那拙劣的演技。

——

孟霜晚这几天在公寓里简单地挂了个灯笼贴了个春联，营造出了点年味。

除夕那天沈乔嘉请了实验室的假，两人起了一大早去逛超市。

中超里放着喜庆的“新年好”，孟霜晚推着推车问他：“这是你第一次不跟家人一起过年吗？”

公寓的隔音没有那么好，偶尔他们家人视频的欢笑声会传进来，孟霜晚可以听得出他们一家很温馨。

沈乔嘉点头。

“那会不会觉得空落落的？”

“有一点，”他又补了一句，“但这不是还有孟老师一起，他乡遇故知，多么难得的人生喜事。”

他好奇：“那你呢？你来波士顿过年你家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不会伤害到她，因为他能感觉出来她的家庭关系应该比较一般。

他之前一直怕揭开她的伤口就没有问，但现在，他想离她更进一步，他想多了解她一点。

孟霜晚语气复杂地说：“我的父母都有了新的家庭。”

不方便有我的家庭。

和沈乔嘉猜的一样，他笑着打哈哈：“反正现在就是我们两个流浪儿童。”

“哈哈是的，那我们今晚多做点菜，造出一副热闹的气势。”

“好！”

可惜两个流浪儿童的计划回公寓后发现被打乱了。

“Surprise！”

俩人提着大包小包一上楼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礼花筒轰鸣。

等到彩条纷纷落在地上，两拨人看清彼此后面面相觑。

是沈乔嘉的家人来了。他的父母，哥哥和妹妹都来了。

沈乔清率先打破沉寂：“孟姐姐，你也来陪沈狗过年呀。”

孟霜晚强撑着笑，试图让自己的尴尬劲缓一缓：“没，我来波士顿找朋友玩，今天在中超偶遇沈乔嘉，看他提了这么多菜，就帮他一起拎回来。”

沈乔清不知道信了没，亲热地上来挽着她的胳膊：“没事，碰见就是缘分，我们全家今天来陪他过年。正好你干脆跟我们一起。”

孟霜晚摆手：“不用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跟沈父沈母还有大哥打了招呼，祝他们“新年快乐”，表示朋友还在楼下等自己就先走了。

沈乔嘉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戳穿她，就说：“我送你。”

出门以后，他试探着开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孟霜晚笑：“新年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这是高兴事，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真的。”

她玩笑：“我虽然家庭破碎，但也不至于是嫉妒家庭美满的人欸。”

他着急解释：“我没这个意思。”

“我只是……”他欲言又止，“只是想问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