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役男友(130)
师哥和她说过,这个男孩上个月也有过一次发热,症状几乎相同,原以为是不知名的蚊虫导致的疟疾,当时为了谨慎起见还封锁了村落,可奇怪的是,并没有类似的第二例病例出现。
一个月后,他又一次复发了。
按照师兄留下的病案,姜满为他注射完药物,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听不见。”陪在他身边的老奶奶突然说,“也不会说话。”
“你可以帮我问一下他另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和上一次相比。”
老奶奶朝他比划了几下,然后点了点头,“腹泻腹痛,上一次没有。”
姜满点了点头,给他抽取了血样,留下了药便向屋外走去。
这一片村落是这里难得的一片净土。
虽然生活环境一样恶劣,饥饿普遍存在。可至少,他们的安全不会被突如其来的争端夺取。
与发生暴乱的街道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一个战火缭绕,一个生机勃勃。
旁边的矮灌木深处是几颗高大的乔木,鹩哥在姜满进屋的时候就飞了进去,婉转高扬的鸣叫声在屋后响起,绕了几个圈,等姜满出来时,他又飞回到姜满的肩头。
“姜满姜满。”
“回去。”
姜满扬起嘴角,带着鹩哥离开了村庄。
鹩哥的到来为他们驻守的生活提供了许多乐趣,就比如此刻,她回程的路上还能听到他的歌声。
她出门之后,隔壁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踏出了房门,留恋地看着姜满离开的方向,直到她完全消失在阳光里。
第66章
男人的身形高挑,留着清爽的平头,头发有些卷曲,耷拉在发顶,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色的短袖,衣服上还有一片片不规则的粉色印记,他的肤色略深,但依旧比站在他身边的老奶奶白了许多。
“你认识她。”老奶奶肯定地说。
“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真幸运。”老奶奶的语气有些感慨,眼神中带着几分念想,嘴角扬起,黝黑的脸上像是树皮一样,皱纹粗糙。
“你怎么不去找她?”老奶奶又问。
闻祈安如实回答:“我不敢去见她。”
挂断电话的第二天,闻祈安迫不及待地办理签证,和他哥哥一起抵达非洲。
驱使他前往的,除了对她的思念与担忧,怀疑竟然占了很大的缘由。
在老奶奶家留宿的半个多月,他乔装打扮偷偷去看过她不止一次。
每一日被无休止的救援充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疟疾,又还是枪伤。她没日没夜地奔波在这一片辽阔又贫瘠的热带雨林,守护这一带的安宁。
她瘦了很多。闻祈安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之前视频里听到的师哥,他后来也见到过不止一次,和姜满一样总是行色匆匆。
出发之前脑海内演绎的“日久生情”的桥段,只剩下绝望又无奈的现实——
潮湿与闷热的环境是最好的温床,滋生着细菌与病毒野蛮生长。
战争后尸体遍野,高温加速疾疟的扩散。
村民的哀嚎响彻云霄,凄凉又哀恸。
或许是因为成功的乔装,又或许是因为姜满无心关注其他,连着半个多月的“跟踪”,她一次也没有发现。
闻祈安原本确认之后便想悄悄离开。可每日跟着她见证那些救援,同时也切身经历着与他所在的城市截然不同的生活,他突然想留下来,把他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
“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老奶奶说完之后便回到了房间。
闻祈安低头轻轻应了一声,摆弄着手里姜满送给她的相机,穿过了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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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把云压回黄沙土地上。灼热的阳光直射在大地,连日的雨水在地面上积起混沌的水潭,连水潭的里水都是温热的。
“姜满,快,”段炼急匆匆地冲进诊室,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只留下一双眼睛,“戴上口罩,连着五个高热患者,症状相似,初步怀疑是疟疾。”
“来了。”姜满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N95口罩戴上,带上急救箱和段炼一起跑出医疗点。
第一个高热患者距离医疗点不远,大约五分钟的路程。段炼的个子高步子大,比姜满早一些抵达,口罩里有限的空气压缩了他的呼吸,他叉着腰大口喘息,口罩也跟着一起收放。
“隔离了吗?”段炼问站在屋子门口的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因为面颊凹陷显得眼睛格外硕大,乌黑分明的瞳孔里全是无助,说着一连串的阿拉伯语,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改成简单的带着浓厚口英的英语,“真的是疟疾吗?他会没事的吧?”
“我们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