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了一下鼻子，忍着怒火质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么快就厌烦了？

是我对你不好？

不够温柔？

不够体贴？

还是……”

郑舒颜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费了很大劲才有勇气直视眼前这个男人。

“霍靳言，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怎么领证的吗？”

霍靳言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舒颜嗤了一声：“忘性这么快吗？

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当时我们说好的，假结婚，我帮你处理好家里催子的问题。

你帮我送小禹进小学。

之后我们一拍两散……”

“郑舒颜——”

霍靳言握着拳头，忽然打断她。

他咬着牙，黑眸发沉，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现在利用完，打算和我一拍两散了？”

郑舒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霍靳言很想把郑舒颜这张嘴封上。

明明中午还好好的。

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他使劲抹了把脸。

眼里迸出某种仇视，盯着女孩的眼睛，“霍靳轩跟你联系了？”

郑舒颜心口一紧，“你什么意思？”

她简直不敢联想，“所以，这么久，都是你一直在阻止他联系我？”

“不，”霍靳言毫不犹豫的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舒颜还记得霍靳轩离开前，两次约她见面，都没成行。

现在想起来，肯定是霍靳言在搞鬼。

“不知道吗？

那轩哥哥是怎么走的，你真不知道？”

“郑舒颜——”霍靳言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他眼底猩红，仿佛一头即将发怒的野兽。

单手撑在沙发上，把郑舒颜堵在一个狭小的地方。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否则……”

郑舒颜挺直脖子，和他对峙：“否则你会怎么样？”

霍靳言磨了磨牙，“否则，他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郑舒颜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所以，你在威胁我？”

霍靳言并不想这么做。

可是情势所逼，不知不觉就到了这种地步。

“我没有，派他出去开拓市场的是我爸，和我没一点关系。”

郑舒颜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事。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妈吹耳边风，轩哥哥会被你爸派出去？”

霍靳言从来都不知道，郑舒颜会这么想他。

他忽然忍不住狂笑。

这就是他从小喜欢的女孩。

“我妈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你怀疑我就算了，竟然怀疑她，你真是……”

这一刻的霍靳言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擎起天地的巨人。

一直都不敢有半点松懈。

因为他知道，他稍一松懈，天就会塌。

地就会陷。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个人。

可是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这个人根本不了解他。

甚至还嫌弃他挡住了阳光，遮住了乌云。

最后一点精神支持都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撑下去。

罢了，罢了。

霍靳言仅用几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都同意。”

郑舒颜迟疑片刻，嫣红的嘴唇说出这世上最薄情的言语：“那就离婚吧。”

注意到霍靳言眼里失望的目光，她抿了下嘴唇，补充道：“反正我们两个不合适。”

霍靳言接触到她充满疏离的眼神。

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同意。”

郑舒颜没想到霍靳言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心口莫名空了一大块。

她缓了一下情绪，说道：“欠你的货款，我明天打给你。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以分。

就只有小禹的抚养权……”

当初她怀疑霍靳言有问题，不能人道，更不能生育。

现在想来，都是霍靳言故意演给她的假象。

小禹也只是他满足私欲的一枚棋子。

霍靳言毫不犹豫的说道：“小禹的抚养权归我，这个没得商量。”

郑舒颜不明白，两个人再无可能，他为什么还要小禹的抚养的权。

“你考虑清楚了？

你又不是不能生，干嘛养一个外人的孩子。”

有些事情，霍靳言本来不打算说。

可事到如今，他再隐瞒也没有意义。

“你哥临走前拜托过我，好好照顾他的儿子和……你。”

郑舒颜听到这话都要笑死了。

“霍靳言，你欺骗我就算了，能不能用点心？

我哥什么人我不知道？

但凡他有点良心，能抛弃自己的儿子？

把自己话还说不利索的儿子扔给自己大学还没毕业的妹妹？”

也不知道是过于生气，还是过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