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在笑。

红色的轿厢在两人面前停下。

季玄序护着冰淇凌，坐在了周芷对面，两个人拿着勺，不说话，只管吃。

气氛有些凝固。

但金阳市的海景很好看。

周芷：“季玄序，好吃。”

她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季玄序轻轻皱眉。

季玄序。

这三个字听起来未免太生硬。

“换个称呼。”季玄序面无表情，狠狠从周芷的勺下抢走坚果。

周芷：“...幼稚。”

但很快，被抢走第二颗坚果。

周芷深吸了口气，微笑：“小哥哥。”

“请不要抢我的坚果。”

季玄序寒毛直竖。

但转念间，他猝不及防想起了昨晚周毅对他说的话。

亲如兄妹。

兄妹。

该不会在周芷心里， 他们就是亲如兄妹。

前几天听说徐尧在看什么《疯批阴暗小叔叔发强取豪夺》。

讲的就是女主只把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主当成唯一的亲人。

甚至还带男朋友回家。

男主受不了刺激，杀了女主男朋友。

从此他追，她逃。

他追，她逃。

一路进了火葬场。

徐尧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巨大的西红柿小说。

“不可以！”

季玄序脱口而出，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无法想象周芷领着男人叫他哥哥的场景。

周芷：“嗯？”

这么大反应。

看来刚才那一群男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季玄序将碍眼的冰淇淋从两人面前移开，他郑重地告诉周芷。

“我从来没想当你的哥哥。”

周芷：“......”

脏话在嘴里滚了一圈，最终被周芷咽回去了。

不能说脏话。

不可以骂人。

谁认季玄序当哥哥了！

该不会昨晚没睡好，把脑子熬坏了。

周芷嗤笑了声，扭头看风景。

那边季玄序又自顾自说起来：“弟弟也不行。”

周芷：“......”

周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低头，用手捂着脸。

季玄序沉默。

面前的少女笑的很大声，连肩膀都在频繁抖动。

是嘲笑。

认识这么多年了，周芷一张口他就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笑。

季玄序烦躁地揉搓指骨，略显颓唐，眼底印着深深的挫败感。

今天。

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充当小丑的角色。

周芷拍了拍季玄序的手：“冬冬。”

“我明白你的意思。”

季玄序猛然抬头，他死死盯着少女的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如沉潭死水，闪烁着些许狡黠。

“你...”

“现在不可以说。”

周芷和季玄序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只有两个人的狭小空间再度陷入沉默。

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心脏里啃咬。

周芷到底明白了什么意思？

季玄序抓心挠肺，却没有第二次勇气开口去问。

从摩天轮上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过山车。

等到傍晚时分，周芷和季玄序才离开游乐场。

游乐场的门口有装扮着孙悟空的人热情迎上来。

他们耍着金箍棒，凑到周芷和季玄序身边，示意合影留念。

季玄序：“照吗？”

周芷：“...照？”

周芷自己的语气中也充满了疑问。

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之前没看出来，季玄序还有点童心未泯。

片刻的愣怔，季玄序已经后退了两步路，举起手机，对着周芷和美猴王拍了几张。

不好看。

很烂的拍照技术。

周芷抿嘴，不想吐槽。

两人离开时，却被拦住了。

方才盛情邀请的美猴王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递给周芷。

上面写的是——拍照收费，一张三十。

周芷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

这算是...强买强卖吗？

季玄序嗤笑了声，但还是打开微信支付。

周芷拦住了。

她拿着季玄序的手机，将几张照片当着几个美猴王的面删掉。

周芷：“不买。”

方才还在感叹景区工作人员热情。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工作人员。

几十块钱算不了什么。

但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助长气焰。

周芷拉着季玄序的手想要绕开面前那些人，却有更多的人戴着面具堵在两人面前。

美猴王将牌子反转。

上面还有另外几行字。

——帮助聋哑残疾人，功德无量。

第73章

抚摸

周芷双手环胸，歪头冷笑：“没钱。”

为首的美猴王立刻将金箍棒砸在地上，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周芷和季玄序被好几个美猴王、猪八戒、唐僧团团围住。

不给钱就不让走的姿态十分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