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她感觉窒息，密不透风，她迫切地想要离开。

季玄序站在原地，他看着少女离开。

然后去而复返。

周芷死死咬着苍白的嘴唇，她深吸了口气，又坐回去。

她伸手，切下了半块蛋糕。

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少年重新坐在她的对边，端走了另外半块儿蛋糕。

奶油在口中化开，甜到发苦。

“我没怨过你，季玄序。”周芷放下叉子后离开。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在她心底，那都只是一次普通的吵架。

是朋友，就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直到少女离开，他才抬起头，对面空落落的。

戾气和烦躁快要将人吞没。

季玄序靠在椅背上却不曾真正放松，他的动作僵硬。

直到十几分钟后，餐厅的人越来越少，他才轻嗯了声，不知是回应周芷的哪一句话。

真正的为她好，不是折断她的翅膀。

而是保护，在任何时候给她依托，兜底。

这三年他早就想清楚了。

但他从没想过认错的会是周芷。

医务室那次，还有今天这次。

抬眸间，他看到一个人拿着手抓饼在他面前经过。

“操！”

梁木冶骂骂咧咧。

最近本来就烦，吃饭刚排上队就要回去上课更烦。

二十分吃饭时间。

学校当学生都是机器人吗！

他现在肠胃病，都他爹的是这三年高中吃出来的。

“梁木冶。”

少年冰冷阴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天灵盖在刹那间都通透了。

梁木冶迅速扭头，满眼警惕。

干嘛？

他最近好像没有招惹季玄序。

梁木冶看着少年朝他招手，犹犹豫豫走了过去。

感觉自己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算了。

梁木冶压下心底的屈辱，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防备：“有事儿？”

大少爷找他能有什么事儿。

“聊聊。”

-

“我和郑云轻？”

梁木冶听到季玄序的要求时，简直不敢置信。

季玄序这么八卦的吗？

八卦还非要舞到正主面前吗？

梁木冶目光扫过少年手上的青筋时，咽了口唾沫。

好吧。

没关系。

“分手了。”梁木冶咬牙切齿，扔下这么一句。

“我们以前是邻居。”

“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宣泄只要开了头，就像破闸而出的洪水。

失恋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有倾诉的欲望。

季玄序的拳头攥的很紧，指骨发白。

听梁木冶讲这些，他好像全身都紧绷。

青梅竹马。

四个字让他的心脏有一种紧紧揪起的感觉。

“她家后来有钱了，搬走了。”

“搬家那天，我们在一起。”

梁木冶深深叹了口气：“我无非就是自大了点，平心而论她真能干出那种事情。”

“我只是怀疑一下我有错吗，何必这么久还紧紧抓着不放。”

“人是会变的。”

“我知道她看不起我。”

三言两语结束这个话题，梁木冶觉得自己有种深夜emo的感觉。

他想要在季玄序身上找点安慰，但发现面前的少年像是突然释怀了般松了口气。

季玄序起身，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至少，他和周芷之间不会存在家境差异太大的问题。

至于自大。

他也有。

当年的事情或许远没有他看到的这样简单。

而他不应该一味逼迫周芷。

答案，也可以自己去找。

他从不质疑周芷对他的感情。

她在乎他。

正如他一样。

“哥们儿，不安慰安慰我？”梁木冶目瞪口呆。

季玄序听他讲感情经历，不会是在他这儿找优越感的吧。

正常流程，就算敷衍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季玄序抱着文件夹都已经走出两步，又退回来。

他直视梁木冶的眼睛：“你凭什么揣测她？”

梁木冶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以为季玄序会像他那些混在一起的朋友一样，对于郑云轻的莫名其妙口诛笔伐。

但他凭什么揣测？

凭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郑云轻了。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兄弟，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有错，但她就没一点问题吗！”

梁木冶急得跟上季玄序就是一顿乱说。

是的。

他觉得郑云轻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家里有钱了，看不上他罢了。

找什么借口。

第61章

告发

周芷没拿伞，但回去的时候也没淋雨。

郑云轻刚好路过，将伞罩在周芷头上。

两个人一路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