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196)
手心径自一凉,她下意识要捉住,却见萧砚丞自发起身,温和丢下一句话:“我去洗澡,困了你先睡。”
宋暮阮心中警铃大作,指尖蜷了蜷,方才被他触碰过的五根玉指如蜗牛软嫩细滑的肉暗自缩进手心里,像是突然有了兜底的壳,她扬起白尖尖的下巴,在他身后娇娇地笑着:“不困,我是个夜猫子呢,萧生~”
“是吗。”
萧砚丞睥睨投下一眼,只勾了勾唇,便开门走了出去。
宋暮阮悄悄在座椅上松了口气,“嗤拉——”东侧雕花小窗被人从外拉开,冬日寒风蹿进来,只穿了件丝绸旗袍的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一双泪津津的柳叶眼嗔着那慵散倚在窗沿的男人。
男人见状稍稍推低角度,敞开的大正方形窗缝被压扁压长,从她的角度看去,长长方方的窗缝生变成一个古色古香的实木画框。
而他额弓饱满,褐眸深邃,两片弓形薄唇略略上浮着,嵌在画框里,一副行云流水的人物工笔经典白描。
倏而,画里的人缓缓撤离双肘,动作间,折耸饱硕的喉结不经意在细腻皮肉里滑过雪映的飞光,亮眩了她的眼。
在最后一丝窗缝掩盖之际,他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小夜猫子,等我。”
宋暮阮:“!”
心中警铃如雷轰轰震耳。
“不行。”
她咻的下站起身。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万全防卫!
随意笼上一件珍珠白针织外衣,她竖着一双精细弯描的远山眉,便推门寻了出去。
“我得去找安姨!哦不,安姨是他的人,我去找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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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外厅堂,老程正在整理萧砚丞脱下的大衣,门扇“啪”的声从外踢开,一道倩影急匆匆冲进来,他拔腿欲要训斥,却见是小萧太太,面上一惊:“太太?”
宋暮阮没听见动静,扫了眼闭合的实木浴室门。
“老程,他在里面?”
“是的,先生刚进去。”
老程说完,浴室里一阵水声落地。
“咳……”宋暮阮骤时生出另一发心思,“你先出去吧,老程。”
老程闻言一愣,微笑着摇了摇头。
“太太,老程不能走。”
宋暮阮也回敬着温柔大方的贤妻笑容。
“有我在这儿,你别怕。”
老程面露为难:“正是因为有太太在这里,老程更不能离开。”
“?”
老程坦白事实:“先生方才特意交代我守在这里,护……他的清白之身。”
“……”
狗男人,竟然预备一手防她拍果照!
宋暮阮抿着的唇瓣几乎成一条红线,她径自找着太师椅落座,瞪了眼那浴室门缝里透出的暖黄光,暗自压下满眼的不高兴,懒懒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在这里护他清白,行了吧?”
“行的。”
老程松了口气。
[嗡嗡嗡——]
这时,桌上的手机振动亮声,宋暮阮眺眼瞧去,竟是瞿放来电。
指尖不禁微微发痒,她想起她手里还有一张对付萧砚丞的王牌。
“老程,瞿先生这么晚打来肯定有要事,我先代接吧。”
说着,她拿过手机,摁下接听键,两瓣妃色红唇还未出声,对方却一顿类似臭骂的质问:
“萧爷,你无情你冷漠你不是我的好兄弟!整整十小时了!您老都抽不出一分钟回我电话的!我俩多年兄弟……”
宋暮阮皱着细眉拿远手机,揉了揉受难的左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是我,瞿放。”
“嗯?!宋小姐?”
宋暮阮瞥了眼老程,老程叠好衣物,已退到浴室门口,似乎是在有意放水。
于是,她并未挪动半步,只是压低声音,稍稍避了嫌。
“我这儿有萧砚丞的丑照,你要吗?可以用来报复泄愤哟~”
瞿放被成功安利,倒没了方才的怒气,半信半疑:“真的?”
宋暮阮手心捎着手机底部,红唇往扬声器处凑了凑。
“如假包换,床上地上,多角度,无死角,抓拍各种丑的那种社死照片!”
瞿放咬牙切齿:“速发!我电话微信同号,你加我。”
“一张一百万。”
“……萧爷知道,你会被发律师函的。”
宋暮阮理直气壮地捂口:“所以,你别让他知道啊,我只是欠了他一些钱,需要卖照营生,这单生意你要是满意,我还给你拍,到时打五折,五十万一张。”
瞿放合理怀疑她这不是欠账还钱,而是暴利赚钱。
“你欠了他多少钱?”
“差不多一亿两千万吧。”
听着她这轻松的语气,瞿放笑出了声:“这可不是一些钱,这是巨——款,宋大小姐。”
宋暮阮拿开手机,斜了眼屏幕里瞿二两字,嘟嘟囔囔地委屈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已经到卖美求荣的道德底线了嘛,瞿先生,你帮忙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