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债(10)
童姩几近哭泣,红着眼控诉:“他骂我,骂我是一只……”
后半截话实在说不出口,这对于从小被童挽阳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童姩来说,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但话已不必说完,就足以让在场的人明白,没说出口的内容是什么了。
连一直看戏的盛砚知,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划过地面上接近晕厥的池家公子:“胆儿挺肥啊。”
池曾和小心翼翼地再看向傅知浔。
只见与刚才的沉静不同,这位主儿看似依旧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已然散发着冷戾气息。
他吓得赶紧跪下来:“傅爷,求您放过我儿,求您了求您了。”
只是这仓皇的求饶,并没有激荡起傅知浔的任何一点情绪。
只见他托着下颌的手放下,手臂已经搭在沙发上,拇指摩着食指上的戒指,缓缓开口:“池曾和。”
跪在地上的老人闻声抬头。
傅知浔抬眸,看着晕在不远处的池束,黑眸锐利,目光阴森寒冷。他说的一字一字,像判官宣读刑法一般,犹如敲击人心脏的重锤。
“我这里过得去,司法过不去。”
池曾和怔忪半许,呆愣愣地问:“傅爷,您,您什么意思?您侄女也没受伤啊。”
傅知浔眉心动了动,听着“侄女”这两个字,脸色更阴沉了。
他看了眼盛砚知:“砚知,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既然敢当面质问池曾和关于那名少女的案件,想必盛砚知手里是握有一些直接证据的。
起码他盛砚知,有这个能力掌握这些东西。
“行。”盛砚知爽快答应,继而转头朝童姩嬉皮笑脸地说:“为了我们姩妹妹,义不容辞。”
童姩甩开脸,眼泪还含在眼眶里,鼻息里却依旧带出一声哼哼——
别想这样就让她原谅!
“徐立。”
徐立闻声上前,附下身子:“老板,您说。”
傅知浔吩咐道:“把砚知手里的东西,和人,今晚一并交给警察。”
徐立点头:“明白。”
“在此之前,”
傅知浔眼底幽暗,视线又回到地面上的混蛋,顿了顿,漫不经心说道——
“先卸掉他的作案工具吧。”
第4章 Chapter.04“您让我把她拉……
《娇债》/今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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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童姩吃惊地看向傅知浔。
他“宣判”结束后,敛回了视线,前一分钟包围全身的戾气,也逐渐收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依旧恢复那般冷漠的神情。
那句“卸掉他的作案工具”。
充满了血腥与暴戾,似乎过于严重了些。
可结合他前面说的话,童姩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些听闻,大抵是池束被人告上法庭,好像是涉嫌强。奸。但传闻传来传去没几日,池束便被无罪释放,依旧在京江市大摇大摆行走。
当时童姩只是听听作罢,未进心里。
就连池束邀请她参加今晚宴会时,也并没有想起这些传闻。
现下将这些事联系起来,心中倒有了些数。
猛然开始后怕——
若不是徐特助“破门而入”,恐怕池束并非吓吓她,是真的敢对她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
一瞬战栗,从颈背处迅速延至双臂。
她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此刻,包房里混乱成一团。
池曾和一边忙着阻拦徐立将人带走,一边又要向着傅知浔和盛砚知跪地磕头。
年过半百的老人,鬓前白发显眼,身形肥胖,初现佝偻。为了不成器的儿子,将额头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碰得咚咚响。
这般卑微姿态,让童姩想起了童挽阳。
只是与池曾和的狡猾奸诈不同,她的父亲是位憨厚老实的男人,一辈子做尽慈善,供养贫困学生求学,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透着善良的好人。
多年前,也曾因为她在学校闯祸,讨好赔笑地求着学校不要为难她。
无论校长和老师说了多少难听话,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对童姩说过。
想到这里,童姩难免红了眼眶,不忍再看池曾和的狼狈,别过脸去。
很快徐立和格丽斓便将场面清空了,只剩下童姩与京圈三首的其中这两位。
这两人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只是姿势略有些变化。
盛砚知侧身坐着,显得有些吊儿郎当,拿着手机很认真地在回复信息。
相比之下,傅知浔则严肃许多,神情比之刚才更沉静些,只是依旧予人面若冰霜的感觉。
发光的绒面西装将他整个人衬得矜贵又正经,而先前翘着的腿也放了下来,此时右手捏着杯脚,不时喝一口。
神色思量,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