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蘅眼底透着阴鸷，嘲笑着童姩的单纯：“他的确有点小聪明，也懂得些心计，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童姩静静听着，脑袋快速运转分析者他说的每一句话。

“打垮小浔太容易了，”傅知蘅带着十足的自信：“因为他始终都有一个致命点，那就是太重感情，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很容易废掉他。”

童姩眼睑颤抖，她捏了下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退缩，因为傅知蘅最擅长玩弄别人的心绪，她早就知道，面对这种人，必须得坦荡强大到无懈可击，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所以，她必须冷静下来——

童姩猛地抬眸，眼底却已经和刚才的震动不同，而是浅含着嘲意，轻笑了两声，将包放在沙发上，朝着傅知蘅的方向走去。

路过桌面时，顺手捞起一只笔在手中玩弄。

拇指摁着笔头，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你该不会也还天真的以为，你能利用我来打败傅知浔吧？”童姩走到傅知蘅跟前，微微弯腰，与他面对面近距离对视，毫不畏惧：“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成为傅知浔的软肋，我只会成为他的盔甲。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越来越紧密，甚至可以说坚不可摧，你觉得你还有乘虚而入的机会吗？”

傅知蘅不以为意地笑了声：“是吗？”

童姩啧啧两声，歪了歪脑袋，一副难以理解的神情：“我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你怎么就不信呢。”

傅知蘅没想到童姩居然会这么快就稳住了心绪，但下一秒，他便想通了。

毕竟每次与她见面，都会令他刷新对她的印象。

傅知蘅带着些欣赏的眼神看向童姩，忍不住感慨：“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了，”傅知蘅顿了顿，由衷说道：“可惜了你是我弟弟的人。”

童姩手上摁笔的动作停住，想听听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其实某种程度上，你跟我很像，在操控别人心智方面，几乎无师自通。”傅知蘅缓缓说着，眼底的欣赏也越发浓烈：“而且，我们的灵魂也那么相似，都是利己主义者。”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的人，说不定我们会是最合适的搭档。”

童姩：“……”

什么鬼？

童姩努力想听懂傅知蘅说的话，但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没办法理解他的逻辑。

最终她选择了放弃理解他，毕竟一般人也理解不了他的思维吧。

童姩翻了两个大白眼，无语道：“麻烦你跟我说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我们灵魂相似？”

她走到墙边，半身倚靠，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然后总结道：“我承认，我这人的确有点自私，尤其是我父亲死后，感受到这世间的人情薄凉，我就变得更自私了。可我的自私和你的自私不同，我有底线和原则，绝不会伤害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爱？

在傅知蘅看来，这是最可笑的一个字。

他从不相信这个字。

如果爱真的存在，他的母亲就不会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自杀，丢下年纪尚幼的他独活于世；如果爱真的存在，他的父亲就不该问都不问他，然后再婚娶妻生子；如果爱真的存在，杨姝就不会隐瞒被他**一事，以致只能被他精神控制；如果爱真的存在，杨姝更不会在饭菜里下毒，企图毒死她的亲生儿子……

他的经历告诉他，爱是最微不足道，也最脆弱无用的。

爱只会成为累赘！

傅知蘅再次仰头笑了起来，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童姩。

“真的吗？”

顿了顿，轻声说道：“那你说，如果小浔知道，在日本你替他挡枪是与我串通好的，他还会再相信你爱他吗？”

闻言，童姩顿时愣住，心中某名感到一阵恐惧。

她怔怔地问：“什么意思？”

见童姩明显变得紧张，傅知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这个弟弟，自从我父亲死后，就不轻易相信谁了。你能进入他心里，是不是全靠在日本替他挡的那一枪？”

童姩猛然站直身体，瞪大了眼睛：“是你安排的？！”

傅知蘅没有回答，只是嘴角那诡异的弧度越发加深，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得意。

原来是这样。

难怪……

难怪那个杀手在刺杀前，频繁地出现在她眼前，并且用那般怪异的装扮吸引她的注意力。

难怪杀手举枪时，还等了几秒钟。

目的就是加深她的印象，让她在人群中也能对那个杀手一眼锁定。停的那几秒，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有时间作出反应，及时替傅知浔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