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债(3)
大多数时候格丽斓宁愿将北玄全空着,也要坚持北玄的定位,不降格开放。
今日是北玄空置两月之久后的首次开放,通道尽头最顶级的套房,罕见地亮了灯。
上顶楼的电梯正在上升中,童姩和池束先后走到电梯区,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一男一女在此等待。
童姩听见他们正在议论——
“听说直通北玄的10号电梯启动了,”女人瞪着俩求知眼睛问男人:“今晚是不是有大人物在啊?”
“大人物?”男人轻笑一声,语气皆是对世事的无奈:“如今京江市早已是那京圈三首的天下,除了他们,哪里还有大人物。”
“你是说,盛家、傅家和季家吗?”
男人不置可否,只看了看童姩和池束两人,压低声音道:“前几天股票市场动荡,大家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波及,这三家却能抽身极快,完好无损。”
女人恍然“啊”了一声:“难怪今晚氛围奇怪,好多人都一片愁容。”
“如果在北玄的真是这三家,那往后才是最艰难的时候。”男人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心:“这种时候,三首相聚,必有大事发生,谁都逃不掉。”
一男一女刻意压低的声音全然传入了童姩耳中。
男人说的没错。
金融风浪过后,即便海面归于平静,却是一片狼藉。
已经死的,苟着一口气的,遍体鳞伤的“小鱼小虾”们,都已是送到深海里鲨鱼的口食罢了,只要张张嘴,海水就会将动弹不得的鱼虾们推入到鲨口之中。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句“弱肉强食”。
电梯“叮”一声到了。
门缓缓打开,里面有一位戴着白手套的侍应用手拦着门,一男一女先进,童姩和池束随在后面,一同上了顶层。
话题也由此结束。
童姩没来过顶楼。
金融风暴前,她在京江市尚有几分薄面,也只是来参加过几次宴会,不曾有机会来过顶楼。
不识路,就只能跟在池束身后。
一路沿着西雁的通道,来到一个名为“雅门”的包房前。
“到了。”
池束推开门,中式雅致的豪华包间映入眼帘,里面稀稀落落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张目望来,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池束侧身,引导童姩先进。
童姩站在门口不动,往里探了探头,看见两个陌生男子的半个身型。
她轻蹙秀眉,警惕地问:“叔叔阿姨呢?”
池束:“一会儿就到。”
童姩轻咬下唇,联想到池束这人风评并不好,去年还被拘捕过,虽然后来无罪释放,也未从听闻具体因什么事被拘捕,但足以让童姩对他戒备心四起。
今日赴约,不过是穷途困路,想赌一把而已。并没有真的抱希望靠池束解决问题。
思及此,童姩当即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池束一把牵制住,揽着童姩的手臂略使了些力气,便将人整个带进了包房。
发生得太快,童姩没反应过来。
待她想反抗时,忽听身后传来“咔哒”一声,那是门锁落下的声音。
她忽觉不妙,下意识想转身开门,双肩便被身后的男人钳制住,迫使她看向里面——
那几个人模人样的男人纷纷站起来,慢慢围了过来……
“不是要借钱吗?”男人阴暗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声音不大,却令人心头发颤:“那么多钱,总得先抵押点东西吧?”
童姩震惊地看着那几个男人脱着外套,扭着领结逐渐接近她。
像几只巷子里的野狗,饥不可耐,红着眼全身肮脏地围堵着食物,而她便是那意外闯进这群野狗地盘的一只兔子。
“Desktopsex(桌面xing爱)。”
池束的声音令童姩生出一身鸡皮疙瘩,他附在她耳边慢悠悠地说:“Thisisyourparty!(这是属于你的派对)”
于此同时,北玄通道尽头,“帝煌”包房内。
三首聚头,正聊着如何打响接下来这场“收割之战”。
盛家独子盛砚知从酒架上抽出一瓶哈兰,酒红色的液体落入玻璃杯中,被射灯照射晶莹透亮。
手指摁在杯座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醒酒,看了眼刚到的季家新上任的掌权人季斯宴,佯装语调调侃:“季哥哥,家里的妹妹今晚一个人睡觉,不害怕了?”
季斯宴嘴角微扬:“在隔壁房间。”
盛砚知刚想骂,还真他妈走哪儿揣哪儿时,又听他炫耀似的说了句:“刚哄睡着。”
盛砚知:“……”
自讨狗粮。
盛砚知转而看向沙发中央——
傅知浔穿着一身黑丝绒西装,精致黑领带,一身金贵高冷,脸上惯常没有表情。酒杯放在茶几上,他翘着腿,左手捏着一串沉香,拇指摩挲着一颗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