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债(6)
也许有人没见过所谓的傅先生,却不可能没人不知道面前这位男人是谁。
所有有关傅家的一切采访,大多都是由这位徐立徐特助代表露面的。
不言而喻,怎会有人还猜不到——
傅先生,是谁?
更何况,格丽斓顶层向来以“私密”着称,就是国家大事,也大可放心在此商议。
正因为如此,为以防万一,才有了“警报一响,必须开门”的规矩存在。
所以,能让格丽斓以私人理由闯入顾客包房的,这人又能身处北玄,在这京江市有几人能有这样的资格和本事?
童姩想起电梯间那对男女的对话——
“如今京江市早已是那京圈三首的天下,除了他们,哪里还有大人物。”
“你是说,盛家、傅家和季家吗?”
傅知浔……
居然真的在这里。
这才反应过来的池束,依旧难以置信,但徐立已经不再给他反应的时间,再次催促:“请各位挪步。”
身旁的侍应抬手引导着,池束等人才颤颤巍巍地往外走去。
池束走过童姩面前时,脚步停下,瞪着童姩的眼睛里,皆是怒意愤然 。
似乎为他今日的不得手感到极度不甘心与生气。
童姩直直与之对视,毫不畏惧。
“池公子,”徐立出声:“请!”
池束敛回目光跟在侍应身后,往北玄方向,直到消失在通道拐角。
徐立目光再回到童姩身上,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一抹职业式皮笑肉不笑:“童小姐,好久不见。”
童姩也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请童小姐也挪步至北玄。”
童姩下意识想问傅知浔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可转念一想——
管他如何知道的!
总之,那只姓池的阴沟老鼠,他今晚要!完!蛋!了!
原本惊魂未定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莫名予人一种摩拳擦掌的气势,走到徐立面前,昂了昂下颌:“请徐特助领路吧!”
徐立:“……”
徐立看着她这幅雄赳赳气昂昂要去复大仇的样子,暗自觉得好笑。
抿了抿唇,表情管理十分专业。
“往这边请——”
-
北玄,帝煌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一个老人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老人穿着板正的咖色格子西装,此时挺直了腰板,只敢坐下沙发的三分之一。
苍老的面容打量着房间里的三人。
吧台处一脚触地,一脚搭在椅子上坐着的男人,拿着手机正在回复信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前几日才在杂志上见过。
正是季氏新上任总裁,也就是格丽斓的老板——
季斯宴。
坐在他对面的贵妃沙发上的年轻人。
虽然看上去比其他两位年纪稍小两岁,但从小便与他有过照面。
是盛家独子,被誉为商业奇才的盛砚知。
而中央沙发上,一身黑色矜贵西装,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一只腿,面前茶几上放置着一串沉香的男人——
即便鲜少露面,但也是跺一跺脚,就足以让京江市抖三下的人物。
他又怎会不知是谁呢。
京圈三首,突然一齐召唤。
还不知为何事,但老人已然有点被吓破胆儿了。
“池伯父,近来可好?”
说话的是盛砚知,咧着一口白牙,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池曾和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憨憨笑着:“挺好的挺好的。”
“令郎呢,也好?”盛砚知接着问道。
提及家里那位逆子,池曾和一瞬预感升起,却只敢不动声色地回答:“也……挺好。”
“是吗,”盛砚知的嘴角弧度继续上扬,冷不丁说道:“听说前些日子,令郎被拘捕了,事因涉嫌强。奸一名未成年少女,不知这件事后来如何了?”
池曾和的脸色闻言巨变,面露窘态。
吧台前的季斯宴放下手机,手指抚过杯脚,有一下没一下的。
始终手持一杯红酒的傅知浔,将酒杯缓缓送至唇边,浅尝一口。
看上去,皆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神情。
但见过大风大浪的池曾和,自然是知道,这三位都在等他的回答。
强颜苦笑,解释道:“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儿已经被无罪释放。”
盛砚知挑眉:“哦?”
这一声哦,带着些质疑的味道,池曾和心头发虚,
“池伯父可知,那位少女在令郎出来那天,可是跳楼自杀了呢。”盛砚知始终持笑相待,但他的笑容里,总也藏着令人感到不安的意味不明:“这件事,果真与令郎无关?”
池曾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心中早便知道,即便将这件事藏压得再紧,终是瞒不过盛砚知在京江市的手眼通天,毕竟这位盛家少爷,不知何时,已然拥有了强大的情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