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小姐，你知道我在指什么。”小丑夸张地抬高语气，张开双臂，就像戏剧中歌唱独白的演员，突然又弯下腰来，鼻子贴到多琳的脸上，劣质的白色粉底在她的鼻尖上染上一抹。

多琳猛地和小丑那双酸绿色的眼睛对上，咬住舌头才没让自己惊叫起来。随后是化学药剂的气味，像把一堆有机物兑入同一个试管，又做了提纯，放入溶剂中，洒了一整瓶在身上。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对吗，多琳小姐？露出些高兴的表情来吧！”他带着手套的手捏住多琳的脸颊，提起她脸颊两侧的软肉，迫使她露出一个笑，“Why so serious？”

多琳被扯得有些疼，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垂下眼，不去和小丑对视。

“哦，你不是她。”小丑顿时失去了兴趣，松开了桎梏多琳的手，在地上背着手开始旋转，“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撬棍？不不不，不是这个。毒品？不不不，也不是这个。骨头？不对，这个也不对……”

“萨拉菲娜……”多琳小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他发现你了。他想要你出来。”

萨拉菲娜勉强忍住怒火：“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出来，你知道的。”

“他把你误认为是我的第二人格了，通常来说，触发第二人格的条件都是受虐的环境下。”多琳捏着指尖，冷静地说，“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显而易见。抱歉，萨拉菲娜，我得让身体受点伤了。”

“这不是你的错，多琳。”萨拉菲娜语气落下，沉稳起来，“你尽量拖延一段时间。疼痛并不会阻碍我的行动，相反，会让我更加兴奋。但疼痛会让你痛苦。”

多琳吸了一口混浊的空气：“教我怎么变成你，萨拉菲娜。”

10. 第 10 章

小丑转过身来的时候，多琳正在用他熟悉的眼神看着他：阴森、冰冷、混乱，似乎与她对视就能闻到浓厚的铁锈味——这是只有从血海地狱中用手指挖出一条生路的人才能流露的眼神。

“哦！你来了！多琳小姐！我等你好久了！”小丑兴奋地鼓起掌，“欢迎来到我的游戏！”

“我没兴趣玩你那些幼稚的游戏。”多琳不耐烦地打断他，“无聊透顶，只会围着一只蠢蝙蝠来回转圈，比起那只自诩正义的蝙蝠，你更加让人恶心，像只苍蝇嗡嗡直叫。”

小丑尖声笑起来：“怎么称呼你，我亲爱的小姐？你肯定没有多琳那么愚蠢的名字！多笑笑，亲爱的小姐！”

“你？”多琳挺起背，扫过小丑一眼，“太恶心了，我的名字被你叫出来就是一种耻辱。等到什么时候结束了和你的蝙蝠玩过家家、二选一的小游戏以后再来问我的名字吧。”

正在指导多琳应该如何回话的萨拉菲娜突然插入一句：“你的名字很好听，多琳，小丑这个名字才难听。”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多琳努力维持住萨拉菲娜说的神经病一样的微笑，在小丑转身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差点笑得脸抽筋。

小丑的笑容垮了下来。

萨拉菲娜幽默地补充：“他适合去东方当川剧演员，他变脸学得不错。”

多琳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才没笑出声来。

“那么，”像一把鱼钩拽住他的唇角，小丑扯了下嘴角，“你所谓的游戏又是什么？”

“扯断四肢，掏出内脏，扭断脊椎和脖子，挖出眼睛和舌头，”多琳复述着萨拉菲娜的话，“撕掉他们的皮。当然，我最喜欢的是先挖开肚皮，掏出肠子，这样其他器官就会因为没有支撑物全都掉下来，铺满地面的红色脏器——我见过最好看的画。”

“就只有这样吗？那你的品味还真是足够糟糕的。”小丑扬眉，对萨拉菲娜的品味不屑一顾。

“等你什么时候逃出蝙蝠的追逐再来谈起这个话题吧，”多琳学着萨拉菲娜轻笑一声，“愚蠢的模仿者。”

“……”小丑不再说话，紧锁着眉打量她。

多琳刻意模仿萨拉菲娜的神态露出鄙夷的神色：“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吗？”

“你不是她。”小丑仔细端详着多琳，做下了定论，“你在演戏。”

多琳干巴巴地说：“是吗，那你看人真准。”

“你的模仿不错，愚蠢的模仿者。所以她在哪儿？”小丑凑近多琳，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避开刺鼻的化学剂品味道。

“现在几点了？”多琳用问题回答了小丑的提问。

小丑转了转酸绿色的眼球，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怀表，上了上弦后又放了回去，直起身问旁边小丑帮的成员：“现在几点了？”

小丑帮的成员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后展示给多琳看：八点十五分。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四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