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风流韵事[先婚后爱](86)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获得某些东西,然后我可以确保,那样东西从头到尾是属于我的。
“铭礼。”范老爷子说,“或许你该去看看风景。”
范铭礼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范老爷子摆摆手:“你爷爷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到,也就没办法给建议。我呢,家里摆的古董字画倒是挺多。早些年各大洲拍卖会,我都跟竞拍助理说,非得给我拿下那幅字画不可——可钱准备得再充足,我发现不该是我的东西,终究也不会是我的。我累了,也困乏了。我对自己的人生相当知足,没有任何遗憾的地方。”
范老爷子看着范铭礼,温和道:“只是我希望在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想想看未来是否会后悔。”
“如果后悔了,或许那样的决定,还是不做的好。你觉得呢?”
范铭礼同样是没有应答。
房间是明亮的,然而他似乎被笼罩在一层奇怪的黑暗之中。
过了很久,他像是回答了,又好像只是从胸腔处逸散的一种微微的叹息声。
“您好好休息。”他站起来,替范老爷子掖了掖被角,“我走了,等出差回来,再来看您。”
……
姜绮玉得知了范铭礼要出差的消息。
其实她想,范铭礼可以不用告诉她的。她早晚会知道,并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或许只是得知信息的渠道不一样。然而他们如今的关系,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用不着再问更多的细节,因为范铭礼已经完完全全地告诉她了。要不是商业保密,或许会把秘书安排事无巨细的行程表都直接发给她。
她看着范铭礼。
对方的脸色一直都很不好——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熬夜,而另一部分原因……
姜绮玉不再多想下去。
只是她还是会对范铭礼说:“一路平安。希望你能取得成功。”
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具有无以伦比的经商才能。
他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未来还要将这版图扩得更大。
范铭礼闻言,很淡地笑了笑:“多谢。我会的。”
几天之后,他踏上了飞往广州的航班。
姜绮玉昏昏沉沉睡到接近中午十二点。等她醒来的时候,范铭礼早已抵达广州,给她发了个“落地”的信息。
姜绮玉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好一会儿。
她没有回复这个消息,但——范铭礼好像也用不着她回复。
比起聊天,他更像是将聊天框当做记录出差生活的地方。
他发得很细致。机场的安检通道;拜访的客户公司;安排的晚宴;乘车路过时不免会看见的广州塔……偶尔参杂几句话,很精辟简洁,带着范铭礼的个人风格。
姜绮玉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他像是要把自己的所有和盘交托给她。
但她又觉得,像范铭礼这样的人,应当无法做出这样的事。
她看着那些信息很久。
在输入框里敲打了两下,一天结束,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发出去。
她继续过着忙碌的日子。
晚上,在酒吧里调酒,同先前面熟的客人聊聊天。她其实并不是个会聊天的性子,然而调酒师的工作性质,又让她在疏离感之外,又不得不带一点恰到好处的亲和力。
不如说,她这样的亲和力,才是刚刚好的。不至于让人感到过于冷淡,却又不会亲昵得太过分,打破陌生人之间的边界感。
诗敏从国外飞过来。她说,过了几年,她想办自己的独奏会,可是又想加入亚洲最顶尖的古典管弦乐团,因为除了乐团技术高超之外,她还很喜欢新上任的那位指挥。
姜绮玉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放心好了。”
诗敏邀请她去自己家,当场给她演奏了自己的竖琴。姜绮玉知道,在管弦乐团里,弹奏竖琴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她知道诗敏需要不停数拍子、换踏板,在单独负责的部分又要十分胆大自信。何况在国外求学,免不了会受到对亚洲人或明显或隐晦的歧视。诗敏从小开始学习乐器,流了许多眼泪,才达到如今这个水准。
姜绮玉真心为诗敏未来的回归而高兴。
“你说我要做什么好呢?”诗敏问,“每个演奏者都想要开独奏会,可是我感觉我其实没有达到那个水平……”
姜绮玉是门外汉,她觉得诗敏已经很厉害了。她犹豫了一下,说,那还是加入乐团吧。
诗敏笑了:“感觉我太自信啦!我说想进,也不一定能进呀。”
姜绮玉重复道:“你肯定可以的。”
诗敏跳起来,重新坐回到自己的竖琴旁,认真地调音。她说,以前小时候,其实更想学大提琴,觉得沉静华美得不得了,演奏起来一定优雅死了。直到看到了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