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又来临(35)
什么前男友?呆了吧!
余思好蹙着眉头,抬起的脑袋,疑惑,“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确实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算起来,他只不过是她的朋友罢了。轻一点,普通朋友;重一点想,顶多是发小。竹马,这二字则是隐隐藏在心底,在他的理解中,这重量是与其他项是完全不一样的,刻在心脏背面,难宣之于口。
陈聿明深吸一口气,仿佛释然,无知无觉地缓慢呼出,“和我没关系。”
“叮——”,电梯到达一层,透着银白充满冷意的金属门缓慢打开,外面站满了很多人,都是已经办理好入住,排着队准备上电梯,寻找房间的客人。
陈聿明耷拉着眸子,长睫频眨,掩住眼底不断翻涌情绪,揽紧放在女生腰间的手臂,带着她出去。
不多会儿,原本空荡的电梯像是挤满人的沙丁鱼罐头,一批一批输送排在电梯门口的客人到达专属楼层。
陈聿明喊住余思好,女生站定在原地,男生倏然将手里的长外套披在她身上,半蹲缓缓起身,自上而下拉好羽绒服拉链,嘴里嘟囔,“穿那么少不冷吗?”目光带着淡淡的温度,透着镜片折射出微弱的光。
余思好静静听着,不经意间嗅探到停留在领口的指尖上,清清楚楚是残留护手霜的味道。
茉莉花香的,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男生身上早已没了刚刚浑身散发着心情不美妙的气氛,眼底的光逐渐湮灭,连带眼睑上的痣丧失光泽,黯淡着。注视着女生,开口。
“郑铎,溪大毕业,大你三届的大学学长,这次郊外文化馆项目的甲方,上次车抛锚送你回家的那个黑车驾驶员,车牌、溪c57683。”
男生的目光由原本的平淡变得凛然正气,随后耷拉着眸子等女生反应。余思好滞在原地,脚步生根半点挪移不了。
越听越惊觉怪异,像是寒气透过外套从脚底顺着脊背逐渐爬满全身。惊恐地感觉浑身血液逆流,脖颈致命处的血管鼓胀,发热,跳动,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他说完长久叹出一口气,抬眸霎然间眼底肉眼可见的血丝,语调转瞬温和,像是长辈对于晚辈无时无刻的谆谆叮嘱,是注满心血和爱意的,同时有些无奈。
“他不太算个好的追求者,注意人身财产安全。”
余思好一瞬间的呆滞,像是整个世界翻转,模糊。
疑惑,迷惘、害怕。
唯一感受到的是自己惊恐跳动不停地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
陈聿明大掌拍在她肩头,两人虽然紧紧站在一块,心脏却隔得好远。
他身体里的那颗像是个漏洞破旧的热水袋,淌着冰冷的悲戚。
“我只知道这些,我也不是故意调查的,我也不是什么偷窥狂,跟踪犯......”语调诚恳,只是他有他的理由。他只是希望她别那么害怕,真切告诉他真得不算个良人。
南山风光很美,酒店房间也都排满。大堂,旅客来来往往,神色各异,丝毫没人注意这边,长久相互对视的两人。
脚步生根,巨大的疑云笼罩在余思好头顶。像是挤在书架上落满灰尘的,泛黄卷边的故事书,终于开始缓缓掀开,但现在仅停留在引言部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借来的车。是辆崭新的路虎卫士,和他平时开的大众价位全然不同。只知道两人回程上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在狭小车厢里满溢。
外面套着厚厚羽绒服,堆叠挤压在一块此刻的她就像是巨型憨厚毛绒玩具堆坐在副驾驶。目光直直盯着划过柏油路上白线,脑袋没有半点偏转。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一前一后上了楼,打开门余思好准备换鞋,却见陈聿明站在门外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愿。如果此刻来个不知情的陌生人来,还以为他就住在楼梯间呢。
他今天就是要搬走了吗?那他住哪呢?
女生满脑子都是这些,早已将酒店那事抛在了脑后,事情总得有个优先级,他的事似乎在她这比其他的事略微高一些。
微侧过身,目光落在一直看着自己的男生胸口外套的标志上,视线并没有和他对上,口气弱弱地问,“你不进来吗?”
干涸如枯井的眸光霎时亮了起来,井底来了水,倒映着一轮满月。同时陈聿明还不确定她此刻的情绪,在纠结中磋磨,没有张开口说话。
“你要去哪?”余思好终于掀起眼帘,目光缓慢挪移,放到男生有些干枯憔悴的脸上,“你还有住的地方吗?”
陈聿明笑着,是那种没有生命的雕塑嘴角突然皲裂,没有情绪的,生硬的。挪到的他脸上那双眼睛上,却并非如此,跳动着微弱的光线,“我先看着你安全到家,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