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要减肥，面前的麻辣烫清汤寡水：“那不然就我跟傅明珠去？”

“你去干嘛？”

宋恒思考了一会儿，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定位：“伴奏，江总安排的。”

傅明珠嗦了口粉：“真难办，干脆去露个脸就回。”

江念认真思考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估计去了就走不了了。”

晚上，江念躺床上愣神，等着顾程诀给她发视频。

最近几天他尤其忙，到了快回来的日子却一拖再拖，也不肯告诉她是什么事情。

等了半个多小时，顾程诀的视频终于发了过来，背景在一片白光之下，是他在英国的住所。

江念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这么早要去哪里？”

镜头中顾程诀的神态看上去有些疲惫：“开了一整夜的会刚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去趟医院。”

今天白天，他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阿姨昏倒在家里，昏倒前拨打了他的电话。

当前阿姨的亲生子女都联系不上。

他有些无力的揉了下脸：“我暂时要推迟几天回来。”

江念第一次见他这样：“很严重吗？”

“不严重，马上就能出院，我把她送回家就行。”

连着好多天，他都是连轴转，每天睡眠不稳定，得空了就睡几个小时，不得空就直接住办公室了。

江念忍不住吐槽他们公司：“怎么就压榨你一个人。”

“我可怜吧，好想你。”

“嗯。”江念由衷地点点头，“好可怜，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顾程诀笑：“和我说话就是在帮忙，你怎么安排你的假期？”

江念想起订婚宴的事：“你觉得我应该去纪未铭的婚礼吗？”

顾程诀收东西的手顿住：“纪未铭？”

江念来不及回答他，顾程诀那边又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医院打过来的电话，待会儿说。”

挂断电话后，江念放空了一会儿，瞥见床头柜上新买的电话卡，在抽屉里找换卡的针。

一眼就看到最底部的戒指盒。

上次她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就没放进去过，现在鬼使神差地又打开戒指盒。

素白的戒指在灯光下闪光，盒子底下压了一张纸条。

她小心把纸条展开。

【生日快乐，顾程诀。】

12月27号。

戒指不是她给那个所谓前夫的，是她给顾程诀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为什么没送出去。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期，12月27号就是后天。

第42章

伦敦。

医院里面的人并不多，顾程诀站在手术室门口，“手术中”几个红字刺眼。

就在刚刚，医生给他打来电话，说玛莎检查出了别的身体问题，情况不是很好。

玛莎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平时酷爱高糖食物，身材逐渐笨重，在他回国之后还是坚持每周打一次电话问候。

她总说着一口不流利的中国话，近十年来每天晚上都要跟他说晚安，然后亲吻他的脸颊。

顾程诀让她说英语的时候，她就会说：“我要让你感受一下祖国的温暖。”

记忆中，这个女人鲜少展现出悲观的一面，总笑呵呵的，知道他和江念的事情后还说：“程，你是一个爱情危险分子。”

他想确实是这样。

手术室门口等着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给江念发去几条短信让她先睡觉，随后给在国内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纪未铭结婚的事宜。

自上次在纪家和纪未铭见面之后，他几乎快把这个人忘了。

纪未铭的订婚宴，免不了会出现很多既认识他也认识自己的人。

虽说他本就打算和江念坦白，但是别人戳破和自己主动告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他得选一个好的时机告诉江念才行。

手术室打开门，护士推着玛莎出来，顾程诀用英语和护士对话：“她没事吧？”

护士说：“等麻药过去就好，具体情况医生会和你说。”

玛莎的主治医生曾经也是他的私人医生，两人交情甚好。

文森特把口罩摘下来，表情不算太好：“去办公室说吧，你要有心理准备。”

癌症。

已经是晚期。

文森特在那张肺部的x光片上圈出几块位置：“已经很严重了，她本人并不知情，所以精神状态比较好。”

死亡，疾病，一向是人最不愿意面对的。

他脑中闪过母亲车祸后冷却的尸体，现在躺在那路上的人换成了玛莎的脸。

文森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其他的儿女都在国外工作，我建议你把他们叫回来陪她，但是先不要和她说癌症的事情。”

顾程诀点头：“知道，谢谢。”

文森特说：“人总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