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在加拿大长大，中文说得很流畅，可时不时有几个音会发得很奇怪，语气拖得很长，跟撒娇一样。

江念自知不能迁移自己的怒火，没有刻意强调自己正在和顾程诀在吵架，换了一个话题：“没事，但你好像比我高很多，我应该穿不了你的衣服。”

顾曦正在手机上面发着什么，头也没抬：“我哥说这里有你的衣服，你直接去他房间里面换就行了。”

江念疑惑地看向她，顾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不知道我哥不住家里的时候就住在这里顶层吗？他说衣柜里面有你的衣服。”

这江念还真不知道，即使恢复了一些记忆，知道了顾程诀的真实身份，她对于顾程诀依然知之甚少。

尤其是他的私生活。

在江念面前他总是戴着面具，讨好她，无条件付出，很少展现出自己的喜好，最多就是和她撒撒娇。

江念虽然知道他要接管顾家，但不知道他每天的工作是什么，经历了什么，知道他和纪家是断绝关系的状态，但不知道他离开纪家，住在哪里。

电梯抵达顶楼套房，顾曦用卡刷开了门引她去客厅。

整个套房是标准的酒店布置，除此之外又有一些特别的地方，例如桌子上有两人的合照，书柜上面放着的大多数书不是什么著作，而是儿童读物和绘本。

整个房间里面的装修和楼下大厅的风格大相径庭，看起来像故意保留了某种复古风。

到卧室，顾曦没再继续进去：“我哥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他说衣服在衣帽间里面。”

江念走了进去。

卧室里面更有人居住的气息，窗帘拉开着，可以眺望江河，窗户上还有一杯未喝完的红酒，被子居然还是夏天时盖的薄被，她没有在卧室过多停留，直接去了衣帽间。

顾程诀最常穿的衣服就放在衣帽间的第一格，此后的空间大多数都是一些女人的衣服，每个季度的新品都有，最后一格是合适宴会场合的礼服。

她家里面有无数顾程诀的衣服，现在是反过来了。

江念看着这些衣服有些心酸，随手抓了一件换好，出去了。

路过床头柜的时候她又倒回来，看到床头柜上有个药瓶，上面是她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她正想拿起药品用手机扫描一下，顾曦的声音传进来 ：“嫂子，换好了吗？”

她匆匆给药盒拍了张照，出去了。

在国外生活的大概都有些夸人的天赋，顾曦拉着江念上下打量了一番：“嫂子你可太好看了，我就喜欢这种稍微有点肉的身材，像古希腊的女神。”

江念都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裙子好看。”

“我觉得是嫂子好看。”

又是一番夸奖，江念犹豫之后还是打断了她的对话：“小曦，可以暂时为我和你哥的关系保密吗，我们现在还没有要公开的想法。”

顾曦脸上划过一丝不解：“为什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江念道：“也不算吧，反正拜托你了。”

顾曦正欲出声，朝她身后喊了声哥。

江念转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只见他朝顾曦说：“听你嫂子的。”

气氛莫名变得很尴尬。

顾曦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那什么，我先下去。”

她一走气氛就多了一层焦灼，江念简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因为鱼尾裙摆的原因，以一个比较难受的姿势靠在柜子上。

顾程诀看到她的站姿问她：“要不要再换一件，裙子应该有很多，我把你可能会喜欢的都买了。”

江念道：“不用，我马上要下去了。”

顾程诀叹了口气，拉她坐下，轻声说：“就坐一会儿吧，不用想要说什么话，我也不会吵你，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里。”

说完他换了个措辞：“你上次不是说让我以真实的顾程诀出现在你面前吗，这里就是我的一部分。”

不和江念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因为顾欢带着他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顾欢刚刚离家出走，企图以带走纪家的儿子为要挟，让纪承对自己服软，精神状态很不好。

她经常在夜里抱着她哭，也说过要带着他一起从这里跳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没有做这些事，只是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回国后他先是搬到了这里，然后搬到和江念一起布置的小屋，最后又从那里搬出来，好像每一次都没有自己的归宿，所以他再度和江念搬到一起的时候，总试图让那个家里面有更多自己的东西。

江念快速扫了一眼周遭，其实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