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他(71)
第一眼没在意,往旁边绕,低头走,余光中的SUV主驾有人下来,她听见砰地一声车门关紧,然后脚步声,见她走得更快,也来得急了些,几乎到跟前,梁穗才感知到对方直奔而来的意欲。
“穗穗。”
在她仰头的同时声音涌进耳里,她触及一张被憔悴掩盖的端正五官,顿时无可言状。
也没有多震惊,因为早想到有碰面这天,对方也只是被事情绊住脚。几日而已,宋长恒的模样是肉眼可见地衰瘦,眼下乌青重,最后的体面是打理好的头发跟衣着,看着人模狗样。
梁穗眼中诧异一闪,在他移步上前要握住她时,先退了一步,定眼无声,意思明了。
宋长恒难掩哀矜,跟她保持半米,絮语的低声:“这段时间处理了点事,现在才来找你说明,但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见到你,穗穗,我——”
“现在来告诉我你有多爱我吗?”梁穗冷言打断,“在你把另一个女人都睡够了之后?”
他一腔深情在女生的冷淡疏离中卡了壳,憋了口气,摇头说不是,两只虚握的手还在试探向她靠近:“我们能好好说说这事儿吗?你宁愿相信他,都不愿意听我说一句?”
他把重点放在后边儿那句时憋出了怒音。事到如今,梁穗本就对他耐心不多,听语气也厌了。
“我相信的是我自己。”她边说边躲开他的接近,又往旁边退,“你要是来解释你们真的没什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退到一定分隔,停住,一鼓作气加速走过时,遇风翻飞的衣角被一股力拉住,女生重心不稳地歪了身,宋长恒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她的腰,从后边呈环抱状。
“穗穗……穗穗!”他仓皇又浮躁地制住怀里挣动不停的身子。
梁穗一度气息不顺,扑腾地抓挠他:“你干什么宋长恒?!放开!”
“对不起……”从抵赖到装傻,第一句认错的道歉。
“对不起穗穗,”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上次对峙中对她提分的不可思议,嗓音满是收低的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她怎么又会来接近我……我……是陈既白!是他做的!”
他怒目圆睁地笃定,气质转变中,理智走神,梁穗抓准机会踢开他退出去,惊颤地摸手机摁报警号,才打了个数字,就被扑上来的宋长恒摁住了胳膊。
“他根本没帮我,他也在骗我,是因为你,因为你所以他要搞我!”
梁穗惊疑地斛觫两下,再一次使力推开,咬牙喊:“那是你活该!”
就这一次,宋长恒没再往前,他僵立着,视线在她愤恨的脸上轮转,双方都在那句前所未有的重话后崩离了原来相互熟知的人设。梁穗的情绪也被逼到一个临界点,终于在宋长恒不上手纠缠后,有了喘息平静的空间。
她微微吸气,不掂量话轻话重,直白地告诉他:“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为了你的坦途,把自己置身于另一个人的掌控里,而你从头到尾都无所作为,哪怕你舍弃一些,坚定一些,我都可以毫不畏忌地从那样的状态里脱离。”
几乎没有喘气儿地说了一长段,气息很重,“宋长恒,就算没有你跟谭怡的事情,我们也走不长了。”
他眨了眨眼,眼神变得木讷。
“穗穗……”
梁穗低了低眼,再看向他,“我对你,早就失望透顶。”
她收起了报警电话,微不可察地叹,提步,相错而过之际,宋长恒的脑袋朝她一侧,质疑的声嗓飘来。
“那你呢?”
梁穗看他。
他定眼问,语调沉:“是谁送你来的?”
第23章
这样问的前提就是已经知悉,可他居然这么问,他敢这么问。梁穗心情瞬间被调回刚才,“你跟踪我?”
他只是平直地注视她,眉心被“跟踪”这个字眼刺到,嘲谑地笑了:“才一周吧,你们究竟是快,还是早在和我分手之前就有过?”
话落,啪地一声,脸被打得侧偏,还以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看回她。
她几乎裂眦嚼齿地连肩膀都在起伏不平,阵痛麻痹的手从衣兜里顺出那条月牙项链,往他身上砸,落地上,她字字咬紧瞪他:“你是最没资格拿这个质问我的人。”
“我没资格。”他哂笑出声,两步靠近,脚底蹍过项链,扣住梁穗的腕举起,褪下所有温顺清朗的作派,疾首蹙额地细数:“陈既白之所以针对我不是真的跟那事过不去,是他看上你,所以恨上我,他早就对你有这份心思,才要把我往死里搞,而你,梁穗,你让我愚蠢地以为真的是自己哪里惹到他,这一切又怎么不是你带给我的?”
梁穗从拼命甩手到定定听着,讥讪而笑,真的好累,好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