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纯情(185)
“你知道的吧,我家的事。”
第88章
噩梦你心疼我啊
都说提起渝城,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帝都谢家。
想当初建国打天下的时候,谢家那位老祖宗可是号响当当的人物,非但捐助了家族产业的全部物资,家里老小有几个算几个,没一个不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撒热血,这才造就了谢家后来说一不二的地位。
百年世家,盛极一时,是多少人眼热和眼红的存在。
凡是谢家子弟,只要走出去,又哪个不是被拥着捧着的。
可说到底,谢家也不是一直这么顺风顺水的。
零几年的时候,正值头顶上那位下台,上头天一换,底下那些个不安分的就开始躁动起来了。
那时候打贪污腐败打得紧,恰逢老爷子身体又不太好,脑子不清醒,上头派人下来查访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整了些莫须有的“罪证”,说谢家官商勾结,贪赃枉法。
老爷子清明了一世,临了一把年纪了被人污蔑构陷,气得当场哮喘发作,进了医院。
可能是时间久远,记忆也变得混乱无章,谢时泽回想起来这些的时候,眼底有不自觉的轻微的恍惚和无措,周冉看着他那双茫然的眼睛,心头微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人搂在了怀里。
细密柔软的黑发抵在颈间,青年的呼吸又低又沉,均匀而微弱地打在凹陷的锁骨上,伴随着沉重的回忆,像是凛冬雪地里一只脆弱无望的小兽。
周冉轻拍着对方清瘦的背,跟他一同沉入那段晦暗的碎片。
那段时间家里变故太大,几位扛事儿的叔伯们都被人带走看管起来,老太太整宿整宿地守在老爷子病床边上,眼睛都快哭瞎了,下面的子女们也都不甚好过,出了家门被人指指点点,那些真真假假的闲言碎语,再难听的都听遍了。
更别说借机发挥、偷偷使绊子扔刀子的,那真是数都数不清了。
就像一块品质上好的牛肉落进饿狼堆里,势必是要被撕扯得不成模样。
谢时泽打小就被家里护得好好的,没受过半点委屈,傲惯了的,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但那段时间也知道不能再张扬任性,明里暗里吃了不少闷亏都没发作。
可当他从蒋随忆那里得知,他大哥那么孤高冷清的一个人,被群混账明晃晃把东西从六楼扔下去,当着面羞辱,也没跟家里说一句委屈话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
谢时泽不是个喜欢暴力的人,一般不动手,可一犯了狠就跟没数一样,蒋随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拿他没什么法子,就专门挑看上去没那么刺的蒋随忆动手,谢时泽既要克制住自己上头的冲动,又要防着那群人耍阴招,难免受了些伤。
玻璃瓶砸在背上,皮肉被碎片割开,骨头都震麻了,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晕倒的前一刻,谢时泽看见的是蒋随忆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大脸。
后来他被送进了医院,虽说缝了几针,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但这块疤也就一直留下来了。
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后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往后的日子里他哥变得更加沉默,一个平常的夜晚,姚若清搂着受伤的兄弟俩静静淌了一夜的眼泪,谢崇华一个人靠在阳台边,脚下的烟头掉了一根又一根……
“我妈......还是第一次当着我们的面掉眼泪呢。”
谢时泽垂下头,叹息般笑了声说:“她那么好面子一个人,估计当时也真是着急上了头。”
凌乱的碎发遮住了眉眼,阴影下,青年的眸光些微黯淡。
说完,像是意识到这么说有些狼狈了,谢时泽眼睫轻颤,继而,又像是给自己找补一样,蹭了蹭周冉温热的脖颈。
他从周冉怀里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弯着,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说:
“那次哭完以后,姚女士可没少警告我们别往外说,我现在可是冒着大风险跟你讲的,你可不能外传啊。”
青年的语调轻松又舒缓,像是刻意在营造一种平和的氛围。
对着那双坦然澄澈的眼睛,周冉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
提起那段晦暗的过去,谢时泽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语气反而相当平静,仿佛那些事在他心里早就过去了,连个痕儿都没落下,甚至时不时还有心思跟小姑娘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当初经了那档子事儿,谢家也算是明白过劲儿了,知道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外面的人都欺负上家里小的了。
后来家里疏通了些关系,折腾了几个月,才把事情查清楚。
不过即便是洗清了冤屈,老爷子下面的子女们也不好再从政了,免得落人口舌,这也是谢崇华为什么一定要成立谢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