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只会撒娇的小狼崽。

指骨抵着唇瓣，谢时泽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妥协道：“好吧。”

谁让她这么可爱呢。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劲儿，赵念念简直没眼看，嫌弃催促道：“别腻歪了，快进去吧，本小姐都快冻死了。”

听她这么一说，两个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片刻，又都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

怕真在外冻感冒了，三个人扭头回了酒吧，怎料刚踩上门槛，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略显慌张的女声：

“等等！”

周冉脚步一顿，扭头望去。

怎么又是她？

视线里，江雯一身单薄的针织连衣裙，身后披着件厚重的男士大衣，白皙的一张小脸被朔风刮得通红，可能是在外面冻久了，就连眼眶都泛着干涩的红。

看着可怜兮兮的。

她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的男人，周冉记得他，是蒋随忆在包厢里翻脸的那位。

那人上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打底衬衫，冻得连脸都青了，但还是下意识帮身旁的姑娘挡着风，江雯身上披着的那件大衣，应该就是他的。

视线冷不丁跟她对上，王轩冲着这边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冉礼貌

笑笑，算是回应。

不像周冉这么好性子，见这人又不识好歹地返回来，谢时泽眉心微蹙，语气不耐：

“你还有什么事？”

“……”被他的语气冻得僵了僵，半晌，江雯步伐微动，走近了点，而后仰着脸看他，酸涩道：

“我能跟你单独说句话吗”

像是生怕他不同意，江雯强调道：

“就一句。”

语气苦涩中带着点乞求。

只是那眼神，倔强中又有些难堪，不自觉地示弱。

不像是请求，倒像是在乞讨。

谢时泽没回答她，而是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小姑娘，接收到他的犹豫，周冉闭下眼朝他点点头，温声道：

“去吧。”

望着远处谈话的两个人，赵念念语气散淡道：“你不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吧？”

深夜里，偌大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光交汇错杂，视线淡淡落在其中一辆停着的车尾灯，周冉笑了笑说：“我知道啊。”

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跟自己简直如出一辙，周冉又怎么会不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抱着同样妄念的她，根本就没权力，也没资格去指责别人。

甚至比起江雯那种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的喜欢，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可能还更病态些。

这些她都清楚。

周冉向来很有自知之明。

赵念念不懂了：“那你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周冉神色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只是好看的猫咪，有很多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他还不属于我，所以这算公平竞争。”

不能理解她奇奇怪怪的逻辑，赵念念不可思议笑道：

“你还真把他当猫了呀？”

“不是”，周冉摇了摇头，细细解释：“只是他真的很像猫这种动物。”

“我只能用好东西勾着他，却不能用绳子绑着他。”

不然他一定会挣扎，会逃脱，会像过往的那些人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表白呢？”听她这么说，赵念念不解道。

这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别人这么唯唯诺诺赵念念还能理解，可她了解周冉，她这闺蜜从小都不是藏着掖着的性子，向来有话直说，不会憋着委屈着自己。

怎么喜欢上一个人后，反倒不像她自己了呢？

她这话刚一说完，余光里就见远处那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江雯突然开始哭，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一旁的王轩看不下去，也跟着追了过去。

“这就是原因。”

“什么？”赵念没听懂。

望着远处女人落魄离开的背影，周冉神色淡淡道：

“我如果现在说出口，就会跟她一样。”

或者说，跟任何一个向他表白的人一样，都只能流着眼泪，得到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不是她不坦率，不想说，而是因为真的喜欢，真的放不了手，所以才会格外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把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情掩藏起来。

周冉清楚地知道，现在谢时泽还不喜欢她，只把她当朋友，若是她这么堂而皇之不管不顾地说出口，两个人的相处必然会面临尴尬的境地，更严重些，兴许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可周冉不想这样。

从小到大，她已经受够了只能看着一个人的背影，却什么都做不了。

跟谢时泽这个人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周冉还算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