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照顾恩菲是吗，你早说。”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抹去林书玥睫毛上一小撮碎发，不听话的八字刘海险些扎进眼睛里，她一直眨眼，直到邓离的指腹顺着眼眶刮过，眼睛感觉好受些。

“没说不能把恩菲交给你。”

邓离声音温和，林书玥听到对方改变主意，高兴来得过于唐突，她愣是缓了几秒，脸上扬起笑意再确认一遍，“真的吗，你这可是答应好了，不会中途反悔吧。”

邓离：“嗯，我答应你。”

“那好，我什么时候来拿恩菲的东西呢，你看你哪天有空。”

“明天”

林书玥刚想问这么急吗，转念一想，机会就在眼前，她必须好好把握，一口答应下来，双方约定了上午十点，邓离家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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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打了石膏开不了车，前天晚上，邓离让她开自己车回去，他打车，反正第二天她还要来一趟。

林书玥当时没多想，车子物归原主，停在小区车位，她上楼，发现邓离家门是开的。

屋内里面不止邓离一人，还有两个打包的师傅，客厅堆满纸箱，看架势，像要搬家。

林书玥避免碰到地上的东西，小心翼翼敲了敲恩菲的房门，没动静，她直接拧开把手，里面没人。

于是，她又推开邓离的卧室门，邓离站在书桌前，清理桌上的房子，他看见林书玥来了，招呼一声，继续捯饬他的台面。

林书玥心里顿感一丝不对劲，她合上房间，移步桌边，问他恩菲呢，她今天是来接恩菲的，怎么人不在。

邓离不轻不重开口，“还在我爸妈那，明天他们派人送回来。”

林书玥脑袋一嗡，有种她被耍了的直觉。

她手掌握着九十度桌角，脸色有些僵硬，“……你记不记得昨天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拿东西吗，现在人都不在，你骗我。”

邓离停住手上动作，认真对上她的目光，解释，“没骗你，恩菲的随身物品全部打包好了，你随时可以拿过去，至于你的，你看哪天方便，我派人去接你。”

林书玥慌张，“去哪”

“我们的新家，这屋子只有两间卧室，住不下三个人，当然，你要是想和我住一间，我不介意。”

“邓离。”林书玥咬着牙喊他。

她一巴掌按在他手上的书册上，盯着他，气得眼神冒烟，“我可没答应住一起，我说的是，我要带走恩菲，你到底懂不懂，带她去我那里。”

邓离任由着她激动，他语气倒是淡定，“我昨天答应你的，自始至终只有照顾恩菲这一条，我有说过，同意你单独带走恩菲吗？”

“你是说，是我理解错了”林书玥拧着眉，凝重望着他。

邓离看出她情绪有点崩了，声音软了好些，像是哄她，“你没错，但是恩菲她必须我陪着，不然陌生环境下，她会做噩梦。”

“……好个做噩梦。”林书玥手下还压着邓离的书封，她指尖用力抓紧透明封皮，发出一道细微又膈应的抓痕声，像是宣泄不悦。

许久，他们之间僵持不下。

林书玥松开手，下嘴唇咬到发白，她转身要走。

邓离平静看着她的背影，语气跟他心一样硬，“你想好了，我现在肯定照顾不了她，我也不会逼你来照顾她，但如果你不来，我只能送到我父母那。”

林书玥脚步愣住。

说的好听叫送到父母那去，说的不好听，那是白白送给夏薇薇认干女儿！

林书玥攥紧拳头，转身，眼神里冒出细密的红血丝，看着叫人心疼。

“我答应还不行。”

说罢，她艰难地咽下呼吸，出去时，门甩得有些重。

可没隔几秒，她又冲到邓离面前，“满意了”

“……”

邓离认得她这眼神，她在骂他，而且骂得很脏。

中午左右。

搬家公司东西运完，结款收工。

林书玥自来到新家开始，一头扎到沙发上，生闷气，邓离喊她一字不应。

看着林书玥这回真生气了，一个好脸色不给他，邓离半蹲下身，好的那只手撑在沙发上，托起下巴，安静欣赏她的侧脸。

“饿不饿。”他问，“你想吃什么”

现在正值饭点，他们该吃点东西。

林书玥向下扫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点开手机屏幕回微信也不理他。

反正人都在这了，邓离觉得，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那只打石膏的手肘故意戏弄她的腰肢，林书玥又不好对受伤的手做什么，自觉挪到一边。

“别生气了，嗯”

林书玥还是一副视他为空气的态度，邓离只好抓住她的手，想让她看看自己。

“等我拆了石膏，我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