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一只阴湿男(40)
收回手后,李赫开始耳鸣,脑中嗡嗡作响。
不知怎么,他忽然意识到,似乎他们每一次拉近距离,都是在厕所这样阴暗的地方。
他就像她登不上台面的地下情人。
他心底难免滋生不悦,这才演化成了方才的失控。
而阮梨脱离了他的桎梏后,一言不发,只是兀自退回到发光的梳妆镜前,对着镜子来回欣赏脖子上留下的红痕,确认无虞后,才重新理好了毛衣的高领。
她的手指纤长,撩拨毛衣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阮梨也知道,他正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其实,她是故意的。
故意当着他的面,整理他留下的吻痕。
故意选择这一件高领毛衣。
相信这幅画面,一定对他有着不小的视觉冲击,说不定还会深刻地烙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高领毛衣,本身是一件很寻常的单品,随处可
见。
阮梨之所以选择在今天穿上这件毛衣,原因很简单。
它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的开关——进可攻,退可守。
此后,她每一次在他面前穿起同类的高领毛衣,都会让他不禁回想起今日的此情此景;
主动撩开高领,漏一点肤色,便足以让人遐想连篇。
相对应的,若她将领子拉高,遮得严严实实,
在看不到她的脖颈时,他心底也会无中升出一股心绪不宁的担忧。
他会开始无端地猜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脖颈是否会覆盖上别人的吻痕。
亦或是,她日后会不会也像今日遮掩他的吻痕一般,用高高的领子去挡住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直到最后,变得郁郁寡欢,方寸大乱。
她故意不按常理出牌,
只因当他无法猜透她时,牵绳的权力也就被他让渡给了她。
阮梨望着镜子,效果已经超出预想的太多。
那斑斑点点的红痕,甚至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半靠在洗手台上,低眼看向她,眸底涌动着晦涩的情绪。
“这些痕迹,”他问,“你要怎么向他解释?”
“不必解释,”阮梨却只是盈盈一笑,撤离了镜子前,“他会明白的。”
语毕,阮梨关闭了水龙头,推门走了出去。
在门缝合上的一瞬,李赫也下意识地闻风而动,停在了门的背后。
或许,他心里也在隐隐期待着她会作何反应。
方才,他听见她说,会用脖子上的痕迹向季云证明,她已经有了“新的伴侣”。
新的伴侣——
他?
她这番话,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李赫摸不清楚她心中所想,所以只好静息以待,等着她接下来会作何表演。
“宝贝,你终于出来了。怎么补个妆这么久?我都等饿了。”
见到阮梨出来,季云连忙放下了手机,熄灭的屏幕还传来了游戏直播的杂声。
见他这幅没断奶的模样,阮梨暗暗叹了口气,也懒得再与他多纠缠,索性拿起了自己的包包,就要往外走。
“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拜拜。”
“等等,你就这样走了?喂——”季云一时着急,堵在门口拉住了阮梨的手腕,“我们之间的事呢?还没说清楚呢!”
两人拉扯之间,阮梨脖子上的红痕隐约透露了出来。
季云起初还以为那是蚊子咬的包,直到看见一块又接着一块,不用多说,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留下这吻痕时的场景有多么激烈。
他脸色顿时一阵白一阵红,窘迫又愠恼地指着她的脖子质问:
“这……这是什么!”
阮梨停下了动作,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地答:“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阮梨,你什么意思?!”见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季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才分手一周,你就背着我去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
“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没有义务为了你守身如玉,”阮梨幽幽地望向他,目光凛厉如刃,“更何况,是你先背叛了我。”
“你——”
季云这时才明白,原来她这次来见他,根本不是为了接受他的道歉、和他重归于好——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追她的人有很多,她从来不屑于吊死在一棵树上!
季云这时才知自己被戏耍了,又气又恼,“既然你都谈新的了,还答应出来见我干什么?遛人好玩吗?!”
闻此言,阮梨收起了锋芒,转而恬雅一笑。
“我来见你,自然是有东西要还给你。”
说罢,她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女士钱包。
是季云曾经送她的淡粉色FENDI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