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修真界从欺师灭祖开始(3)
“不必。”高人道:“吃饱就好。”
李长命几乎热泪盈眶:高人!果然是高风亮节的高人!
上菜很快,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非常顶饱,正适合李长命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人。她食指大动,第一口时还能按捺,很快吃得来劲,一碗饭落肚才想起正事,扭头向旁边一看,对上高人的目光。
高人正带着神秘的笑意看她。
李长命耳根一热:“抱歉,我早上没吃饱……”
“没事。”高人道:“慢慢吃。”
李长命决定继续吃饭,不是因为饿,而是吃完饭就该说正事,但她不太会说话,只能拖延,心里思量着怎么开口,吃得心不在焉。
不管怎么逃避,这顿饭都吃到了头,再拖下去,高人怕要直接走人了。李长命不得不放下筷子,揪住脑中最后一个思路,扭头:“姊姊,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
“好家伙!”一声暴喝打断李长命的话。
李长命惊得一哆嗦,就见一道人影风一般卷过来,撞得桌子砰的一声,饭菜都洒出来。
她的钱!
李长命拍案而起:“你干什——”
看清来人,她吓得跌坐回去。
来人根本没见到她,攥住高人的胳膊,拎小鸡一样提起来,喷火的目光盯住她:“我一直在找你呢!”
高人处变不惊:“这位朋友,请问找我何事?”
“嘿。不认得我了?”来人冷笑:“你这个小贼!”
第2章
你这个小贼!
一个月前的夜晚,沈容刀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她什么也看不见,起身时“哐”地撞到脑袋,顿时眼冒金星。认真摸索一番,发现这空间异常狭小,脑中顿时蹦出“棺材”两个字。
棺材通常用无数钉子封死,但活人总不能被棺材憋死。
沈容刀憋了一大口气,用上吃奶的劲儿将棺材盖一推。
棺材盖过于丝滑,直接错开一个身位。沈容刀差点抢过去,还没缓过这口气,倾泻而下的泥土就扑了她满嘴满脸。她一连咳嗽几声,才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人还没有冒头时,先一步扒上了棺材盖。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扒了上去。
月光照进坟坑,落在她没有血色的指骨上,那指骨僵硬地动了动,终于借力,自棺材中缓缓拉起她的头颅。
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脸,以及久不见天日的瞳孔中,那隐约摇晃的光影。
一阵风吹乱她的头发,又遮住她的脸。在看见这天地之前,她先触摸到了它的气息。她嗅到风的寒意,听到树的婆娑,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尖叫穿透了她的全部感官。
“啊啊啊啊啊——”
沈容刀拨开乱发,眯着眼睛看到了不远处几个人影。那几个人影正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惊恐回头,大叫:“鬼啊啊啊啊——”
沈容刀爬出了棺材。
她眨眨干涩的眼睛,在一阵寒风中恍然,也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自歪歪扭扭中找到平衡,大叫:“等等——”
狂奔的几个人把两条腿抡成了车轮,狂追的沈容刀把两条腿倒腾得足下生风,终于乘风而起,猛扑出去,遥隔三丈,把最后一人扑倒在地。
那人狠狠啃了一口泥,按着地面要起。
沈容刀屁股一蹾,把她蹾回地上。
“饶命!”那人举起手来。
沈容刀坐在她身上呼呼直喘,半晌,开始扒她衣裳。
沈容刀穿着和季节格格不入的单衣,刚出坟就感到冷风刺骨,这会儿毫不留情把对方的棉衣穿到自己身上,屁股底下的人不敢反抗。
沈容刀吸了吸鼻子,还觉得冷,又开始扒她的棉裤。屁股刚刚抬起,底下的人突然向上一拱,沈容刀猝不及防抢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蹿出去老远。
棉裤还被沈容刀死死抓在手里,人已经跑了。
在穿裤子和追人之间,沈容刀选择了前者。
穿好一身棉服,沈容刀盘膝而坐,感慨一声:真冷啊。
身上有了热气,她慢吞吞地走回坟坑。
这是一片坟场,土包一个挨着一个,有的立了木碑,有的干脆插根树枝,只有沈容刀的坟包前立了块无字碑,看不出什么材质,颇具欺骗性。那些人大概奔着这墓碑才挖了她的坟,结果坟里只有一个诈尸的沈容刀。
沈容刀这会儿还不是沈容刀。给自己取名字是几天后的事情。
那会儿她刚刚填饱肚子,怀里揣着下一顿饭,在街头游荡。
冬日午后的阳光斜照下来,她不经意间低头,为晃动的光斑吸引,抬头时见到了寒风中蓊郁矗立的树。
她踩着粗糙的树皮爬上去,枕着手臂躺在树杈间,跷着二郎腿,看天上飘过的云彩和远处宽阔的河水,伴着徐徐清风与粼粼波光,不知不觉迷蒙双眼,远处随风飘来的乐声,似也伴着流水浸在她耳畔,悠长绵邈地唱:“谁谓河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