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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春天(193)

黎雾贪了会儿床。

闹钟的连环作响里,她的意识半梦半醒,身旁的人似是也被扰醒了。

他翻身了过来,拉着她的腰到他怀中,死死地用手臂钳制住她。

好一会儿,好像都在舒缓着周身硬邦邦的起床气。

黎雾警告他:“累,不做。”

薄屿同样困倦地应,“我要来不及了。”

“那你还不起?”

“起。”

却不松手。

“薄屿。”她都清醒了点。

“嗯。”

还是不松开。

“起床了,薄屿……嗯?”

她呛了下声。

他的手指挑开了她睡裙下摆,游。走上来掌住了她胸口的柔软,嗓音端正:“在起。”

语气正儿八经的。

仿佛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黎雾脸上痒痒的,“你这叫起床?”

“我都说了,我不是在起了吗,”薄屿的唇摩挲过她的耳朵,很不耐烦似地喃喃着,“我起床去赚钱,养你?”

“……你也撒娇啊?”

他又不说话了。

黎雾还想再打个盹,她把他的手从她睡裙底下拿出去,想赶他走:“好好好,那你快去啦,你快点起床,你不起来我也起不来了——”

“知道了。”热腾腾的呼吸,又尽数砸入了她肩窝里。

薄屿用额头抵住她后肩,他怎么都不撒手,甚至抱她比刚才更紧了,气息匀称。

又睡着了?

“……”

黎雾拗不过他了,她用指腹,轻轻地攥了攥他右手空荡荡的小拇指末端位置。

她好像一

直都很下意识地喜欢这个动作,或者说喜欢他的尾戒。

俩人又一齐睡了过去。

最后感受到他好像亲了亲她,然后从被窝出去的动静。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像是放了什么播客,似乎是聊到了近期的一些体育赛事新闻。

这次他居然没切掉。

后面的事,黎雾就不知道了。

只是她最后迎着闹铃声彻底清醒过来,看到他把他的那只手机,放在她的枕头边。

闹钟为她设置到了一个够她平时从起床,到完全赶得上通勤的时间。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果然会越来越了解对方。

黎雾还不确定,她今天会忙到何种境地,他把手机给了她,意味着她也一整天联系不上他,他自己一定也会有诸多不便。

信息时代,与熟悉的人失联。

真够折磨人的。

这么想着,黎雾出了门。

路过楼下阿义家,她顺手敲了敲门,打算把那张滑冰场的双人票替薄屿归还。

包里的那张票不见了。

来应门的中年男人满身邋遢,古怪地盯着她,满身酒气冲天:“干啥?找谁?”

“我来还东西……”黎雾握着薄屿的手机,似乎是不小心误触到了屏幕的哪里。

备忘录弹了出来。

最上面有一条给她的留言。

【回来了就在卧室留一盏灯,我会知道。】

“到底干啥?”男人面色不善,“还什么。”

黎雾的注意力落在屏幕许久。

“没什么,”她抬起头来,勉强淡定,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哐——

门在她面前甩上。

-

“你大周末的……大早上的,干嘛拉我出来跑步?”阿义气喘吁吁的,松松散散地兜完了最后一圈,黝黑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回来了还没站稳,阿义就见薄屿的脚步不停,继续前进。

存心整他开心一样。

阿义的肺要炸了,人也真的要气炸了:“……你要累死我啊!”

薄屿咬着烟,从楼与楼的间隙,眯着眼,抬头向天空看了眼。还是湛蓝的。

天气预报也没雨。

他缓缓回过身:“就这样你还要学射击?”

“……这跟学射击有什么关系!射击比赛会考跑步吗!”

“不考,”薄屿看着他,“只是对你的心肺和体能的保持稍微有点儿好处?”

阿义的眼睛亮了亮:“你这是打算教我了吗?”

薄屿笑了笑,很不客气。

“你请得起我?”

可恶。

阿义在想用什么话来还击,薄屿突然走向了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轻飘飘的印着某某滑冰俱乐部双人券:“拿走,还你。”

阿义迟疑了一下:“你以为我在讨好你——”

“难道不是?”薄屿微微摘下了烟,挑眉,“这不都是你给我的?”

阿义:“那是因为你穷!你连一包烟都买不起了吧?我可怜你!!”

“拿走吧,”薄屿的口气不容置疑,懒得搭理他,“我不需要这个,你自己留着。”

“那行吧。”阿义接走了。

没有手机,还是不太习惯。

薄屿瞥到了小孩儿手腕上那块看起来脏兮兮的塑料电子表,心底计算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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