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假(115)
时崇掰开李莱尔圈住他的手臂,抓住她的一只手腕,质问李莱尔,“那到底什么时候能?”他太急了,急到失去分寸,反倒显得咄咄逼人起来。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较长远的答案,早点公开的话,李莱尔可能会碍于面子晚一点放弃他。
她又不说话了,安静得像一片轻飘飘的、会随时消失的云。
时崇讨厌这样的不稳定性,他进一步拱火,“原来你想当我的地下情人,一拍两散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就跟之前一样。”
李莱尔推开他,抱着手臂瞪着时崇,她根本烦透了他的过度解读,每每战火总是由他而起,仿佛就是硬要看她发疯才满意。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厌烦,像被扎破皮的气球,爱意无声无息地淌出,在这一刻她暂时性地对他爱扑灭了,李莱尔别过脸去,决定不去看他。
时崇偏不如她的愿,粗粝地将李莱尔的脸掰过来,逼着李莱尔与他对视。
“对,是你没这么想。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地下情人。凭什么我们就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呢?你怎么想的?你看着别人追求我,你会一点不生气、也不吃醋吗?”
“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所以不会做疑神疑鬼的事情来折磨自己。但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其他人,那也没关系,我走就是了。”
时崇失声笑了,“这段关系还没持续多久,你就想好退路了。你想走,我偏不让你走。”
一阵天旋地转,地板降下一段高高的距离,李莱尔突然升至半空时,她才发现自己被时崇横腰抱起,用拳头砸向他后背,不停反抗地踢他,都没用。
两个人合抱着直栽倒床上,力气太大床铺都振了几振。
李莱尔在时崇的怀里像在水中不停翻动的鱼尾,她越动,时崇抱她越紧,她对着他说,“你松开,我不跑。”
时崇使在她手上的劲变小了,他闭着眼倾直俯下身,浓密的气息压在李莱尔身上,纵深地吻下来,他的舌头紧紧缠住他的舌头。
李莱尔配合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吻上去,死死地咬住他的左边嘴角,牙齿发狠往左一拉他的嘴边。
时崇嘴边的鲜血立马渗出来,留在唇角的是一尾红艳的锦鲤残影。
第55章 偷情
乘时崇分了心,李莱尔提起鞋拔腿要跑,却被时崇一把抓回来。
“你在这,我滚。我宁愿换个房间,也不要呆在有你待过的地方。”时崇落下这句话就此消失在李莱尔的视线。
回到房间。
李莱尔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向天花板,暖黄的光线烘得她的心酸酸的。她闭眼缓神,默默回放时崇说过的话。
“你一点也没反应、一点不生气、一点也不吃醋? ”
“你好冷静,冷静到我像个疯子。”
话语虫子般直歪进苹果似的心,一扭一扭脆生生地咬断根筋、果肉,乃至果核里。她被回放的记忆硌伤了,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惩罚自己憋气,闷到肺脯抽痛了,忍不住心疼自己,仰起头吸气呼气。
她不是故意要怎么对他的。和一个与自己在生活境遇相差极大的人相处,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选择爱他,是鼓励了自己多少回才攒下的勇气,可一旦握住他的手了,李莱尔这发现自己握的是烫手山芋。他一开始对自己多少有些伪装成分,伪装的克制。直到在一起,时崇才暴露真面目,他是熔热的岩浆,除非与他同样爱得热烈,否则自己就会被燃烧得蒸发。
他把自己攥得很紧,给的爱又太沉重了,让她复发畏爱的病症。恐惧总会让她回想起以前的某种束缚,让她想逃。lr
李莱尔这才发现,也许献上心脏的人不是慈悲为怀的佛陀,不是为爱众生而不求回报,更有可能是欲要向你索取的魔主,美貌的交易皮囊下面是空荡荡的黑洞,要将自己整个吞噬进去。
时崇要李莱尔牢牢待在他身边。
而她从小最想要的便是不受拘束。
或许,他们根本不合适。
李莱尔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碰到跟头要么绕边走,要么跳过去。处于逼得不已或者胜券在握的两种极端情况时,她才硬碰硬。
她爱时崇吗?
从前至今,时崇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即使全身上下散发着能够镇压他人的威严气势,内心确是纸糊的,虚张声势而已。她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
时崇需要强烈点的情感将他自己引燃,狂暴的情欲与爱欲高度混合、提炼精华、百炼成金。李莱尔会有这样的需求,但和时崇相比,犹如水珠和大海的区别。
她当然爱他。
可时崇却总是不信,一丝一毫的爱对他来说只是隔靴搔痒,他要多点、再多点、更多点、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