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252)
郑云州面无表情地胡说:“没有,我为人谦和有礼,一向尊重女性,这一点有目共睹,怎么会多想?”
林西月微微张圆了嘴:“你有礼貌是有目共睹?谁的目啊?”
也许是瞎子的吧。
郑云州笑,大力揉了下她的鼻子:“你把这句收回去。”
她点头:“但是.....一定要开这么慢吗?”
郑云州说:“瑞士管得严,会有警察抓超速,小心点好。”
“你以前也在这里开过车吗?”林西月好奇地问。
郑云州点头,伸手指给她看:“经常,你看这里,瑞士的岔路口都是通过环岛连接的,开错了也没有关系,到下一个环岛又能转回来,论文卡壳的时候来兜兜风,心里会舒服一点。”
林西月才不关心这个,她浮想联翩:“那你也一定载过女同学啰?她的论文也不顺利,你们一起来调节心情。”
“怎么了?”郑云州伸手拨了拨她的脸,“我那时候是单身,带两个女同学不行吗?”
林西月冷嗤了声:“还是两个?你也带她们跳过伞的话,我就不去跳了。”
哼,跳伞的时候一定抱很紧,说不定整个人贴他身上。
蓝天白云的,天气也比现在好,他那个时候还更年轻,更迷人,更风趣。
郑云州笑,五指拢进她浓密的发间,唇压着她的耳廓说:“你在跟我吃醋,使小性子啊?”
“.....不行吗?”林西月红了一下脸,理直气壮地反问。
郑云州含了上去,潮热的气息拢住了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他哑声说:“没带女同学开过车,更没有抱着谁跳过伞,行了吗?”
林西月仰起脸,红晕都蔓延到脖颈上了:“真的?”
“我发毒誓。”郑云州张口就说。
林西月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别发。”
车停在了酒店外,他们住进了临湖的木屋别墅里。
在餐厅吃饭时,前方壁炉烧得正旺,林西月的披肩滑落到手臂上,她端起红酒来抿了一口。
郑云州看她一眼,又望了望湖面,若有所思地说:“一会儿我带你去划船,看看傍晚这附近的景致,好吗?”
“好啊。”林西月高兴地放下酒杯,又不免担心,“可这里都是小木船,你会吗?”
“会,很原始的划法。”郑云州不以为然地说,“总不会有皮划艇难。”
“哦,听说郑董是皮划艇健将。”林西月纳闷地举着叉子问,“还有什么运动是你不擅长的?”
郑云州嘿了一声:“同龄人忙着恋爱,我没恋爱好谈,还不能锻炼身体?”
“那倒是也能。”
吃完饭,他们穿好衣服出去,郑云州担心她冷,又给她加了条围巾。
“走吧。”郑云州牵着她上了船,熟练地拿起两条浆,几下就远离了岸边。
夜幕就快压下来,冷霜悄悄地在湖边的龙胆草上凝结,雪山的轮廓在夜色中黯然隐去。
天色将暗未暗,林西月安稳地坐在船上,抬起眼睛四处张望。
不远处的芦苇丛突然响起细碎声,她拈着下巴上的围巾,紧张地看了会儿,两只白颈天鹅拨开水中的倒影,悠闲地抖了抖洁白的羽毛,像从童话里游出的精灵。
郑云州笑她胆小:“不用怕,你不去惹人家,它们是不会来啄你的,没那么好斗。”
“嗯,我也没敢贸然上手啊。”林西月说。
船划到湖中心时,郑云州停了下来,摆好桨。
林西月还只顾着仰望山峰,回头看岸边连绵的青草地,这里有一种高饱和度的,即便用上再夸张的修辞,也无限接近于白描的美。
她还在惊叹大自然造物神奇,没注意过来一道人影,扶着她并拢的膝盖跪下了。
“你干嘛呀?”林西月意识到他是要做什么,心头突突直跳。
郑云州薄薄的嘴唇吐出一句话:“求婚,跟你求婚。”
“求.....”林西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我穿这样,你求婚。”
郑云州好笑地拍拍她的头:“又没有别人在,你哪儿那么重的包袱?”
“那......那天鹅不是在看着呀?”林西月词穷,临时找出个由头来说。
郑云州也紧张,头一回做这种事情,怕自己做不好,更怕她不答应。
在来的路上,他一个人待在机舱里,坐一会儿,又不安地站起来,考虑该怎么和她说,在哪儿说。
他本人不喜欢被围观,林西月也不习惯有那么多观众,思来想去,他觉得因特拉肯的湖面很适合交心,静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