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下意识错开目光。

“看来不是堂哥。”

宋瑜顿了顿，转移话题：“你怎么跟着我回来了，不参加比赛了吗？”

周庭南轻慢道：“每年都参加，没什么意思，正好老太太叫我回去，就先回了。”

宋瑜沿着话题往下说：“周奶奶身体还好吗？”

“这么关心，不如亲自去看看。”他道。

宋家的身份太低，攀不上周家。

宋瑜往常去周家，都是跟着闻家人过去的，现在突然过去，估计会太突兀，还会引人注意。

周庭南声音沉淡：“还是说你只是口头关心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瑜不去也不行了。

宋瑜只能跟着周庭南去了周宅。

周家老爷子早些年间就去世了，只留下了周老太太，而周氏现在是由周父在经营，周母和周父感情不错，偶尔也会过去帮把手。

所以，他们到周宅的时候——

正好和给周父送饭的周母错过了。

周庭南让下人带宋瑜去见周老太太，自己则去楼上换衣服。

宋瑜抬眼扫过一眼，跟着佣人去了周老太太那。

周老太太这会正在花园里晒太阳，宋瑜过去，人手边的小茶几还摆着一个收音机，吱呀吱呀地播放着黄梅戏，听着应该是天仙配。

宋瑜适时放轻自己的脚步。

周老太太却在宋瑜靠近的瞬间睁开眼，看过来，“小鱼？”

宋瑜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奶奶，你醒了？”

“没睡着，就晒了一会太阳。”她抬眼打量宋瑜，又向后看了看，问：“那臭小子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宋瑜柔声：“没有，他有事。”

周老太太盯着宋瑜面容几秒，忽而叹口气：“上次你们过来给我贺寿，我就看出来了，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周老太太毕竟是风里雨里过来的，有些事看得比当局者更明白。

戏曲里的女声愈发悲戚动人，依依不舍的唱着离别。

半晌，宋瑜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说，仰起头看向被岁月浸染，眼神却仍旧清明从容的矜贵老人，笑着握住她的手。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她顿了一下，说：“要是以后我一个人来，奶奶你会不会怪我？”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透过她问别人。

老太太的手苍老有力，回攥住宋瑜有些颤抖的手，淡淡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对你不好是该休，就像是某人——”

视线余光瞥到某处，正在过来的人。

“他拖着这么多年不成婚，不让我抱曾孙，我也是不能拿他怎么办。”

老太太把阴阳怪气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

周庭南斜斜看过女人纤细背脊，她太瘦了，这段时间更是瘦了不少，脊背的骨节都突了出来。

“顺利的话，你能在明年抱上孙子。”

宋瑜手指须臾收拢。

第99章 指不定就好了

宋瑜都不敢看周老太太的目光，头低下，目光专注盯着自己的脚尖。

周老太太眼睛一亮，“你想和闻沁结婚了？”

也不怪老太太开口就是闻沁。

毕竟，周庭南和闻沁有婚约，他又没有其他的绯闻对象，下意识自然认为是闻沁。

周庭南瞥眼宋瑜，道：“不是她。”

周老太太猛然沉了脸，“不是她，那是谁。”

像是意识到什么，她视线直勾勾看向周庭南，口气也是不可思议：“你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了？”

“……”宋瑜大气都不敢出。

周庭南没有否认，只说：“你会喜欢她的。”

周老太太：“不可能，我不会承认你在外面的女人的，周庭南，你应该想想闻沁等了你多少年，你现在平白无故要因为外面的女人抛弃闻沁，你觉得这事你做得厚道吗？”

“要是像小鱼一样，人家对你不好也就算了——”她直言不讳：“可是闻沁这些年为你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她对你有多好，你应该心里也有数，如果你想和闻沁解除婚约，我不同意。”

周庭南没说话，但他的态度也很强硬。

黑漆漆的眼睛同周老太太对视着。

气氛逐渐凝结。

宋瑜抬起头，轻声说：“奶奶，我有点想去洗手间，你们先聊。”

周老太太看向宋瑜，这才意识到宋瑜刚刚听了全部过程，她抬眼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周庭南，语调放柔：“好，你去吧，我在这等你，今天你就留下来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做你喜欢的小龙虾。”

宋瑜：“我夜里还有事，就不留下了，奶奶。”

说完，她含笑起身离开。

宋瑜从花园的小径离开。

周庭南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转头看向周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