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真理+番外(56)
蒋浮淮和盘托出:“她让我走。他们说,既然周麦琦这么好,那你去找她。”
她的名字被提及,却不是什么新鲜事,反倒好奇:“他们打你了?”
“没有打我。”
周麦琦松了口气。
“他们把我的卡剪了。”
周麦琦那口气又提了起来,“那你——”
他抱得更紧,带着撒娇和拜托的语气说:“收留我吧,周麦琦。”
收留也好,盘问也好,一颗冷却的心逐渐被他无耻的招数捂化。承认需要一个人对周麦琦来说是很难的,但在身边空出一个位置却又很简单。
他们在午夜接吻,不再是一进一退。保留旧情人的熟悉,又带着新鲜的心甘情愿,好像一部爱情片开启预告,幸福微小又甜蜜。
各道一句晚安后,爬上了自己的沙发和床。
周麦琦心脏跳动很用力,仿佛要突破胸腔,力证她的真情实感。
嘴唇上的触感犹在,慢吞吞和游移的情绪还没消散。
她望着天花板,在安静的空间里叫了一声:“蒋浮淮。”
睡在沙发的人爬起来回应她:“嗯?”
“我没选你。”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笑说:“没关系,我选了你。”
周麦琦拿被子蒙住头,压抑住狂跳的心脏。
以前不求甚解爱情的真谛,复刻别人的行为演绎大众以为的爱情。
是男女交往,是不要吝啬,是身体接触,是你中有我。
时过境迁,她依然觉得这番道理太朦胧。
说起爱情,那应该是睡在她家楼下的蒋浮淮不计前嫌地说着“没关系,我选了你”。
她快要幸福地睡着的时候,忽然又听见他轻声问:“明天能复合吗?”
顷刻间,睡意全消,周麦琦黑了脸。
“不能!闭嘴!”
*
酒吧里,周裕树穿了一身酒保服,看见周麦琦来,自觉给她递了杯水。
她又在这里约见了江奕杉。
来人没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休闲的短袖短裤坐上高凳,叫了杯酒。
瞥见周麦琦玻璃杯里还冒着雾气的温水,江奕杉笑了。
“Magi,你上次真的打得我好痛。”他捂住左半边脸,好像在回忆那时候的力度。
“是你自作自受。”
“那你今天找我来想聊什么?”
她想聊有可能会告吹的合作项目,是与非都需要提前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奕杉却说:“性质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什么死罪,还没合伙就要跟我散伙?”
灯光晦暗,暖色从缝隙中钻出,勉强让人看清五官和神色。
周麦琦从讶然中晃过神来,忽然失笑,才发现是她狭隘了,也是她保守了。
她也叫了杯酒,周裕树犹犹豫豫地没给她拿,她温声说没事。
碰杯时,没有冰释前嫌的快感,却一笑泯了恩仇。
江奕杉问她:“你真的从来没看上过我?”
“没有。”
他捂住心脏,好像被中伤的样子。“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喜欢蒋浮淮什么。”
“你错了。”
情感的选择从来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不是非江奕杉即蒋浮淮。数列这么多排列组合,人与人各自擦肩而过,而他们是一对注定会遇见的集合。
周麦琦说:“我从来也没有看上过他。”
自以为扳回一城的江奕杉扬起微妙又八卦的笑容。
“是他先看到我的。”
是蒋浮淮先注意到她的,然后挖掘她,像打磨银条一样抛光她,爱上她。没有蒋浮淮,没有那顿一开始的日料,周麦琦也许看不见更大的世界。
“有些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江奕杉懒得听这些心灵鸡汤般的大道理,挥挥手走了。
周麦琦叫住他,在穿梭的人影中,他们隔着昏暖的光对视,她温和的笑实属难得一见,劝解江奕杉:“有些事情,也可能是你自作自受。”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
蒋浮淮正儿八经地回家上班了,浑浑噩噩的假期宣告结束,结果成为空降兵第一天就遭受众多员工白眼。
手生了,签字不顺,脑袋钝了,影响决策。周麦琦指责他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太久了,是该被众人多鄙视鄙视。
他说不出狡辩的话,回答着“是是是”之后,重新投入业务。
有些员工是生面孔,有些员工是熟面孔,见他回来,也能乐呵呵调侃一句:“追爱追到了?”
三年前他的确放弃了很多东西,搞不懂所谓身份和地位有什么用处,凭什么一句话可以定一个人生死。
奶奶说你既然这样,那就别管家里的事了,安安心心当个米虫得了。
他过了三年这样的生活。
三年后奶奶骂他没有上进心,说话特别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