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叶子对他说的，在他脑海回荡千万次，他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甚至语气都有几分神似。

猴子的表情五味杂陈，“弥哥，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个调调？”

“什么调调？起来，别烦我。”韩山丢开他的胳膊，继续翻看自己的课本。

猴子仔细看了眼书角上的页标，惊呆了：“我去，你看的还是高一的！你这是要恶补啊弥哥？”

“什么？恶补？！”众兄弟纷纷围过来。

“弥哥这是怎么了，浪子回头啊！”

还有一个去翻韩山桌角摞起的书本，“高一物理，高一化学，高一生物……牛啊弥哥！”

“滚。”韩山一个个推开他们。

因为叶子要陪柯以珩过生日，韩山心情不好，大课间做操没下去，独自一人到教学楼顶层的天台上散心。

天台堆了很多杂物，还有报废的桌椅板凳，层层叠叠堆的老高。他叼着根棒棒糖，翘着一条腿懒懒靠在最高层，用课本盖住脸。

今天阳光很好，微风轻拂，掀起课本一角，吹动他的衣摆。

这个天台经常有学生来，墙上用彩色粉笔画满了涂鸦，还有乱七八糟的字。

韩山吹风晒太阳，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天台铁门忽而一响，有人来了。

韩山听到声音，一下也懒得动，反正别人看见他在，都会落荒而逃，根本没人敢跟他待在同一空间。

进来的是两个女生，一个扎着高马尾，一个留着披肩发，战战兢兢在门口踌躇，不敢多走一步。

披肩发女生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看起来更紧张一些。

高马尾女生轻轻推她，小声催促：“快去呀。”

披肩发女生扭扭捏捏，一步都不敢挪动，“要不还是算了吧……”

“来都来了。”

“我害怕……”

“怕什么，不是打听过了，他不打女生。”

她们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到韩山耳朵里，他发现她们还没走，拿起课本抬头。

两个女生顿时绷紧了神经，站得笔直。

韩山蹙眉，视线挨个扫过她们。

披肩发女生连忙把手中的信封藏在背后。

韩山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眯了下眼，“找我？”

两个女生慌张对视 ，高马尾女生推了披肩发女生一下，“去呀。”

披肩发女生还是不敢动，在原地站着像个蜡像。

韩山了然地轻嗤了声，敏捷地从摞了好几层的桌椅上翻下来，走向她们。

“来了来了……”高马尾女生拽拽披肩发女生的衣角，声音隐隐透出兴奋。

披肩发女生低着头，涨红了脸，双手在背后紧张地捏着信封。

韩山停在她们面前，语气散漫，“表白？喜欢我？”他的目光落在披肩发女生身上。

两个女生都惊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高马尾女生替披肩发女生道：“我叫郑佳，她叫顾妍……我们去你们班找你，你不在……你朋友说你应该在这……”

韩山看她一眼，视线又回到披肩发女生身上，重复：“顾妍？”

顾妍紧张又激动，小鸡啄米般点头。

韩山笑了下，伸出手，绕到她身后，抓住她藏在身后的信封。

这个动作有一种被他单臂环绕的感觉，顾妍整个人僵住，心跳得飞快，一动不敢动。

郑佳以为他们有戏，兴奋地看着他们。

韩山没什么情绪地拿来了顾妍的信封，当着她们的面拆开，拿出信来。

顾妍连忙按住他的手，怯生生说：“你能不能……回去再看。”

当面看情书多尴尬啊！！！

韩山垂眸，视线落在她的手，她后知后觉不妥，连忙拿开。

韩山没理她，打开信，顾妍顿时羞得脸蛋绯红。

韩山视线飞快地浏览信里的内容，随口说了句：“字还得再练练。”

郑佳偷偷笑话顾妍，顾妍感觉丢人极了，脸红得像能滴出血来。

信中不乏一些夸奖韩山打篮球厉害，帅、酷的话，韩山神色淡淡，下意识扯了下唇角。

“看完了。”韩山叠起信装回去，还给她，“谢谢你的喜欢，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两个女生再一次震惊了。

开始得直接，拒绝得也这么直接。

“已经高二了，好好学习。”韩山向她们点了下头，错身离开。

两个女生在原地愣了两秒，完全没反应过来。给校霸大佬表白，看似高难度的事情，竟然进展得这么顺利——当然也失败得彻底。

她们转身看向韩山，他飞快地下了楼梯，拐弯。

顾妍鼓起勇气叫住他，“喂。”

韩山顿住，抬眸。

“那、那你喜欢谁啊？”

韩山脑海中浮现出那两个字，他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名字可以成为他拒绝别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