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的笔尖不经意划破了纸张，胸膛起伏。

到底谁一直在找事？

然而为了叶子，他忍了，当做没听见，继续写题。

因为是在图书馆，叶子没说话，盯了柯以珩一眼，算是警告。

柯以珩若无其事掏出试卷，拔开笔帽开始做卷子。

叶子和韩山已经写了几道题了，柯以珩却完全学不进去，心思一直在叶子和韩山身上。他凑近叶子看了眼，她在做化学习题册，他又探头看了眼韩山，韩山也在做化学习题册，好像跟叶子还是同一页。

这两人倒是默契，跟商量好了一样。柯以珩低头看了眼自己做的物理试卷，心里有点不平衡。

柯以珩再次凑近叶子，叶子在选择题的序号前写了个“B”，柯以珩故意说：“不该选D吗？”

韩山脸颊鼓动，强迫自己没抬头骂柯以珩，今天这趟真是磨炼他的意志，考验他的忍耐度。

叶子看出柯以珩是故意的了，推开他，没搭理。

柯以珩当然不死心，又凑过去，下一题叶子选了“D”，柯以珩说：“这道才是B吧。”

叶子小声说：“闭嘴。”

柯以珩反而笑了，觉得自己成功引起了叶子的注意，再下一题，叶子还没做出来，他就在旁边说：“选A。”

叶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韩山率先忍无可忍了，收拾东西说：“叶子，咱俩换下座位。”

柯以珩肯定不会跟他换，所以他选择跟叶子换。

他没法跟叶子坐一起，柯以珩也别想。

“好。”叶子立刻答应，拿着东西起了身。

柯以珩不满：“韩山你干嘛啊？”

韩山和叶子换了位置，韩山坐在了柯以珩旁边，扭过头对柯以珩弯了弯眼睛，特别好脾气地说：“你不是想让我教你物理吗，来，这样方便。”

“……”柯以珩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韩山当时没拒绝，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柯以珩讪讪安静了两分钟，起身道：“我也换个座位。”

韩山知道他又想坐叶子旁边，眼疾手快扯住他，“柯以珩，来图书馆是为了学习，你不想学可以离开。”

柯以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嗤了声，“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样？”

叶子感到不妙，连忙对他们嘘，“你们别闹，这是图书馆！”

柯以珩借着叶子的话挑衅韩山，“听见没，这是图书馆，放开我。我爱坐哪坐哪。”

他们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还是有点明显，周围有人抬头看他们。

叶子着急道：“安静。”

韩山没放手，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胸膛隐忍地起伏了下，也站起身，“咱们出去说。”

柯以珩求之不得，爽快道：“行啊，走。”

两个少年一起向外走，叶子无语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算了，爱咋咋吧，两个神经病。

她低头继续学习。

图书馆大门人来人往，韩山一出图书馆，便冷声道：“柯以珩，你想竞争冲我来，骚扰她算什么本事？你知不知道你那些手段很low？”

没有图书馆的限制，他声音放开了，气势自然显露出来。

柯以珩轻佻地扬了下眉，带着恶意说：“你不low，你高尚，那你自觉点，主动退出，这样我也不用争了。对不对？”

韩山觉得好像听了个特别荒唐的笑话，扯了扯唇角道：“你不会真以为我退出她就会喜欢你了吧？她给你整理过笔记吗？她为你准备过生日宴会吗？她邀请你去过她家吗？很不巧，这些我都经历过。你有什么底气站在这里让我退出？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退出，我还要跟你争到底。”

柯以珩并不服气，更不认可，道：“是，我承认，你比我先认识她一个学期，占尽了先机，但那又能如何？她是给你表白了还是跟你在一起了？你有什么好骄傲的？男人一旦自信，就是油腻的开始。还没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怎就确定我不能后来居上？”

韩山面庞前所未有地锋利，向柯以珩迈进一步，带着压迫感，沉声道：“那你就试试看。不过我警告你，竞争是咱们两个的事，你若敢再影响她，别怪我不客气。”

柯以珩毫不退缩，将韩山推远了些，“你威胁我？别以为我怕你！”

韩山低低一笑，不慌不忙，慢条斯理说：“你怕不怕不重要，重要的是，柯老师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他老人家煞费苦心把自己留学归来的儿子调成年级第一的同桌，肯定是希望他好好学习吧，若是知道他不仅不学，还骚扰同桌企图追求同桌，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俩调开呢？嗯？”

柯以珩的神色随着韩山的话不断变化，从意外到难以置信，再到恶心反感，最后不屑轻嗤，讥诮道：“还说我手段low，你这手段更可谓是阴险狡诈，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