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逢春(135)
就这么突然的,他出现了。
这又是她做的梦吗。
可这次好像不是。
“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有不敢。”
“把头转过来。”
明栩慢吞吞地转过来,在光线晦暗的车内,两人对视。他的每一寸目光都滚烫炽热,让她有点接不住。
“来广城三个月,怎么瘦了这么多?”他的嗓音低沉,关切地问道,“她就是这么养你的?”
明栩长睫颤了一下。
“不用你管。”
“徐砚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是傻子,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们分手了的事。”徐砚祈仍旧凝着她。
这段时间她的变化很大,头发剪短了些,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冷漠,整个人的气质也更为干练。
这个看上去成长不少的她,却让他心疼。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在南桦,我在广城,相安无事互不打扰不是很好吗?”
“互不打扰?所以你是在怪我今晚打扰你和那个男人喝酒了?”
“他真的是我哥。不是我找的什么男人。”
徐砚祈的目光有一瞬的缓和,“你母亲她丈夫的儿子?”
“是。”
“那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异父异母的,凑那么近,像话吗?”
“那我和你也没有关系,我怎么样你管得
着吗?“她又想起他刚刚凶她的那一声,语气不太好地回他。
“你一天没和徐家彻底脱离关系,我就管得着。”
明栩知道他耍起无赖自己说不过一点,所以也不打算和他有什么口舌之争。
她不敢在他身边呆太久,怕好不容易埋葬了一点的感情又被重新挖出来,一切都前功尽弃。
“我要回去了,我们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见面了。”鼻子酸着说完这些话,她打算开门离开。
徐砚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往怀里带,然后抱住她。
明栩整个人都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被他紧紧抱着无法动弹。她的唇微张,瞳孔骤缩。
他身上熟悉的凌冽气息包围着她。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在这段时间中练就了足够的麻木,可他仅仅是抱住她,她就感受到自己心脏的狂跳。比一百多迈的速度更让人心悸。
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你……你这是干什么?”
“栩栩,我很想你。”徐砚祈的头埋在她的肩膀,闷着声音开口。
就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明栩眼中大颗的眼泪落下。她甚至来不及去克制自己的情绪,去把泪水憋回去,一切就完完全全地失控了。
她感觉所有事情都开始失序。
内心有一些无形的东西在叫嚣,跳跃着刺激她的神经、她的知觉,她也好想抱住他……
可是理智不允许。
她用力推搡他,“你放开我。”
徐砚祈却不为所动,任由她挣扎。
她的手突然按压到什么地方,徐砚祈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那块地方像是有些凸起,像是里面有贴着棉布之类的东西。
“没事。”
明栩抬头看到他脸色变白,下意识去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腹部有一处被纱布覆盖,因为她用力的按压,渗透出一点血迹。
明栩一下子慌了神,最后一点醉意都彻底消散。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你这是怎么了?”
“被车撞了,做了个手术,问题不大。”男人敛了敛眉。
“被车撞了?都做手术了还问题不大,你做了手术今天晚上还喝酒,你是不是有病啊徐砚祈,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明栩语气很差地责备他。
徐砚祈不说话,只是半垂着眼静静看她。看她生动的、愤怒的表情,听她话里溢出的担心,空掉的心脏好像有血液重新回流。
让他感觉很好。
“这车是你的吗?我开车,带你去医院重新包扎。”她慌乱地想要下车去驾驶位,却被徐砚祈阻止,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么担心我?”
明栩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我这不是担心你。我是怕我这一按让你伤口崩开,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还要怪我。”
“真的是这样吗?”
纱布上渗出的血还在扩大。他却不急不缓地换了个话题问道,“一月三十日,你是不是去了南桦。”
明栩一愣,“我没有,我一直在广城。”
徐砚祈头朝后仰,松散地笑了笑,“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以为是你呢。”
他侧眼看过来,嘴角还勾着,带着深意。
时间回到一月三十日。
明栩下午和一家外贸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开完会,坐在办公室发着呆。她刚和程秋厘聊完天,程秋厘告诉她,今晚沈斯凛要和徐砚祈一起去酒吧见一个老同学,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问她有没有空晚上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