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蔚燃何其无辜，被审查抓到也是她自己的事。

尤凌叹了口气，正要道歉，却听许蔚燃突然开口，“我在想……”

他看向尤凌，停在这里，良久没开口。

许蔚燃想了太多，想尤凌为什么在他回来后就同他疏远，想尤凌两年后会和他离婚，想尤凌对他的态度，他想的太多太多了，想到心口发涩，发疼……

想到最后，他也只是哑了声开口，补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再次晕倒。”

确实是毫不相干的话。

甚至放在这里作为回答，让尤凌还有两分可气，她脱口而出，“你就那么想要看我晕倒？”

盼着她死？！

尤凌气得头脑发胀，腺体也跟着发胀，她甚至气得想要直接给许蔚燃一拳！

思及此，她不免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越发正确。

远离许蔚燃，不再为许蔚燃做任何事，两年后就和他离婚，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然而，就在尤凌气得冷静下来时，许蔚燃又开口，说了下一句话。

他说，“好像你每一次晕倒后，我就能靠你更近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三米，却如同隔了银河系。

尤凌整个人都被许蔚燃这句话怔在原地，她瞪大眼睛看着许蔚燃。

她忘了思考，忘了呼吸。

她只是在想，许蔚燃的嗓音，是那样低哑，语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甚至入了尤凌耳里，不免得让她有几分错觉——

觉得……

只要她想，她就绝对能随随便便，弄哭面前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第18章

许蔚燃说出这句话, 自有他的道理。

在许蔚燃的视角来看，他对尤凌的病情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尤凌晕倒的真正原因。

哪怕他好几次想要着手去调查关于尤凌病情的事，他都强迫自己忍下来。

尤凌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他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同时, 许蔚燃也担心, 自己一旦开了窥伺尤凌生活的头, 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变本加厉渴望了解尤凌的一切。

这份渴望会因着逐步了解尤凌的生活, 燃烧到近乎狂热的程度。

欲望的火焰过于炙热,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尤凌。

他只能封锁住这份渴望，不让丁点儿火星冒出来。

在毫不知情, 处于被动情况下的许蔚燃看来, 尤凌每一次晕倒后，都会莫名其妙靠近他。

第一次, 是牵手。

第二次，是外套。

每一次, 都让许蔚燃的信息素狂飙，易感期提前。

但再怎么难受，他都难以逃脱尤凌美妙的请求。

强忍着各种渴望，温和如常地答应尤凌的要求。

正是因为有之前那样，在许蔚燃看来，算得上亲密无间的接触, 才会让此时的疏离变得更加难捱。

许蔚燃没有任何权力和力量, 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回从前。

所以, 他只好像个虔诚的信徒那般，跪在原地, 诚心向他的神明祈祷。

祈祷他的天使能够再降神谕，再给他一次机会。

哪怕这样的祈祷，放在此时此刻，着实不合时宜。

但……

但原谅他吧，可怜的二皇子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完完全全不知该怎么办。

当然，善良如尤凌，不仅原谅他，还因着许蔚燃这样委屈的语气，略显卑微的眼神，变得兴致极好。

她自然听懂了许蔚燃的话外之音。

也明白许蔚燃说想要她晕倒，并不是真的要诅咒她死，而是想要靠近她。

想清楚这点，她换了个姿势，两条腿叠在一起，倾身向前，朝许蔚燃勾了勾手指，“过来。”

许蔚燃没有任何犹豫，抿了抿唇，上前。

随后，他单膝跪地，蹲在尤凌面前。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身高和尤凌匹配，又像是真的借用这种姿势认错，亦或者是他真的在同自己的神明祈祷。

只是他的眼神始终不敢看尤凌，垂着眸，乖顺得如同羊羔。

驯良无害的动作，让尤凌立刻回忆起，那时在酒店里，许蔚燃被易感期折磨的，如同小猫的模样。

身体无限渴求着，嘴上却依旧强硬。

这一次嘴倒是不硬了，不知道身体如何。

思及此，尤凌忍不住抬手，想要用手指触碰许蔚燃的脸颊。

许蔚燃也察觉到尤凌的动作，有些高兴，微微抬着脸，配合尤凌。

可尤凌倏然收了手，细白的手指藏进手臂里，不肯把她的柔软放在许蔚燃的脸上。

许蔚燃微怔，以为尤凌还未原谅他，惊惶失措顺着尤凌的动作往上看她的眼。

攫住尤凌眸光里的笑意后，许蔚燃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没生气就好。

“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