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荒年+番外(22)
许言秋婉拒了,借口说上海还有工作要处理。
姜渺渺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只是叮嘱我别忘了下个月的单身派对。
“你可是伴郎!”她捏了捏我的脸,“不许迟到!”
回上海的飞机上,许言秋靠着舷窗,看着云层下的城市渐渐远去。
邻座的小孩好奇地问:“叔叔,你为什么哭啊?”
他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没事,只是眼睛有点疼。”
单身派对定在婚礼前两周,地点是谢呈若郊区的一栋别墅。
作为伴郎,许言秋提前一天到达帮忙布置。
谢雨桐是伴娘,正指挥着工作人员挂气球和彩带。
“许哥!”她热情地招呼我,“把这些酒搬到后院去吧,今晚不醉不归!”
傍晚时分,宾客陆续到达。
大多是谢呈若的大学同学和同事,也有几个我和姜渺渺的共同好友。
周明——高中时坐在我后排的男生
——一见到我就夸张地捶我胸口:“许言秋!听说你现在是著名建筑师了?牛啊!”
“夸张了。”许言秋笑着递给他一杯啤酒。
“不过说真的。”周明压低声音,“你怎么还没跟姜渺渺表白啊?我们都等着呢。”
许言秋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什么?”
“得了吧,全班都知道你喜欢她周明翻了个白眼,“从小学追到大学,眼看着要结婚了还不行动?”
“你喝多了。”许言秋勉强笑笑,“我们只是好朋友。”,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有些风景适合远观。”然后转移话题,“厨房还有吃的吗?”
派对进行到深夜,酒过三巡,大家玩起了俗气的婚礼前游戏。
有人提议让谢呈若列出爱上姜渺渺的十个理由,他毫不犹豫地开始:
“第一,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第二,她永远对生活充满热情;第三,她辩论时的样子性感极了”
许言秋站在角落,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扎进心脏。
这些理由如此具体,如此真实,证明谢呈若确实深爱着她,而不仅仅是被她的外表吸引。
“第九,”谢呈若继续道,目光柔和,“她对待朋友无比忠诚,第十”他顿了顿,看向我,“她有个守护了她二十年的好朋友,让我相信她值得被这样珍视。”
房间里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我。
姜渺渺眼眶泛红,谢呈若则举起酒杯向我致意。
许言秋机械地回敬,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派对散场时,我已经喝得烂醉——这在我身上极为罕见。
谢雨桐好心让我留宿,把自己扶到客房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他从钱包深处摸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行李箱的隐藏夹层,取出一个迷你存钱罐——那是姜渺渺十岁时送我的生日礼物,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许言秋的梦想基金。”
这些年来,我把所有重要的时刻——第一次获奖、第一次加薪、第一次设计被采纳——都“存”进了这个罐子里,以硬币的形式。
现在,许言秋摇晃着罐子,硬币发出清脆的声响。
“渺渺”我对着罐子喃喃自语,“我要失去你了。”
酒精模糊了理智,二十年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把脸贴在冰凉的罐子上,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喜欢你从七岁开始就喜欢你”
“记得你给我的星星发卡吗?我每天都带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看不见我”
断断续续的告白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无人应答。
月光渐渐移动,照亮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屏保是姜渺渺试婚纱时自己偷拍的照片。
她站在光里,美得像个梦。
许言秋伸手触碰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祝你幸福,我的渺渺”
第二天早晨,我被敲门声惊醒。宿醉让头痛得像要裂开,我勉强爬起来开门。谢雨桐站在门外,手里端着解酒茶。
“许哥,你昨晚”她的表情有些古怪,“没事吧?”
许言秋心头一紧:“我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她递过手机,“你自己听吧。”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语音消息,发送在我们高中同学的群里。
许言秋颤抖着点开,自己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含糊而深情:“喜欢你二十年了,渺渺为什么你要嫁给他”
许言秋如坠冰窟。
这条消息是昨晚醉酒后不小心发出去的?
现在撤回已经太迟,群里三十多个人都听到了。
“别担心,”谢雨桐轻声说,“我已经让群主撤回了。只有几个人听到,他们答应保密。”
“谢呈若和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