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偌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夜幕降临。

馆内80多号迷彩人正在装配道具。

“我服了，还以为全天训练呢，没想到是让我们晚上过来加训。”

安柠手指戳面前盛曜的胳膊，一脸面壁的郁闷：

“晚上不仅凉快，还能拉个拉歌娱乐，学校也太狠了，用这个时间段来置换训练！”

盛曜垂目，边安静听她吐槽，边戴起黑色皮革半截手套。

动作慢条斯理。

配着一身迷彩军装和锃亮的军靴，矜贵的如同民国穿越过来的军阀公子哥。

田径馆各个角落偷看的女生，三五成群，凑一起悄声讨论他：

“……好像民国少帅啊啊啊！”

“腿贼拉长，帅得我想跪一个！”

“我也！”

安柠注意到盛曜的沉默，知道他在生气，翻了个大白眼：

“你不高兴个啥？我们其他人还得通过努力训练，争取表现优秀才会被教官选中！”

“你一个内定的怎么这么不情不愿？嘲讽谁呢？”

“我嫌累。”

冷漠吐出这三音节，盛曜转身来到场地中央。

有教官在那里分发道具，脑袋梗着，对着一个抱着枪，使劲拉栓的男生说：

“别掰了，都是模型步枪，10块钱一把，质量不咋地，掰碎了赔哈。”

“哈哈哈哈……”

教官的东北腔太搞笑，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盛曜取了自己的步枪，握在手中，身上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

但碍不住教官爱找他。

几名教官开始整队伍，整个田径场很快鸦雀无声。

他们将盛曜单独薅到前面，就站在领头总教官的旁边。

面对80多号人，拿他作模板：

“都看着这位同学，腰杆挺起来！你们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军人，必须展现出军人的气魄！”

被这么一喊，队伍中所有人都昂首挺胸的。

但刻意凹出来的造型……

嗯，总有一种汤姆猫翘臀的搞笑。

安柠没看别人，立在队伍中，直视前方的盛曜。

男生面无表情，但眼眸恹恹的。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安柠一看便知，他在自闭。

“噗！”

她没忍住，笑出声。

“谁在笑？”

领头的教官瞬间凶神恶煞起来，视线狂扫队伍，揪人。

安柠心脏一紧，但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报告教官，是我！”

周围学生心神震撼，安大美女居然被抓了。

但训这么多天了，都懂纪律，不敢有所骚动。

总教官虎目射了过去。

发现是一名白嫩的女生，长相很乖，不像故意挑刺儿的。

他眉头松了下，说：“出列，罚站军姿10分钟！”

“是！”

安柠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到一旁，呼出一口气，老老实实受罚。

盛曜瞥了一眼一个人孤零零站立的安柠，眉心轻折。

有了杀鸡儆猴，整个田径馆更安静了。

就在领头教官准备正式训练时。

忽然，听到他的身边……甚至，不超过半米的距离。

响起一声嗤笑。

很轻，但在针掉落就能听到的场地里，就显得很清晰。

更何况，就在他的耳边。

“……”

气氛忽然一滞。

队列中的80人齐刷刷盯着盛曜看。

盛曜旁边的总教官以及周围四五个副教官都愣愣凝视他。

然而，盛曜怕别人听不清似的，居然扯了下嘴角。

当众，又从喉咙里低沉嗤笑一声。

嘲讽味十足。

总教官瞬间想发疯。

这可是模板啊！模板啊啊啊！

“盛曜！你也过去！罚站半小时——！！！”

余音怒到在田径馆里久久回荡。

.

.

场地中央，队列开始红蓝军对抗训练内容。

教官们给学生纠正持枪姿势，以及讲解对抗规则。

角落里。

安柠趁没人注意自己，跟身旁的盛曜说起小话：

“臭狗子，你刚才笑什么啊？”

“你笑什么？”

盛曜身形挺拔，无聊看着前方，反问一句。

安柠哼了一声：“姐姐当然是在笑你。”

“是吗？”

盛曜从鼻腔里轻哼一声：“好巧，我也在笑你。”

“……”

“那你笑一声就够了。”

安柠被噎了一下。

回想刚才的事儿，捂着裤子缝的手戳他一下，问：

“第二声是干啥？故意挑刺儿把你！”

末了，还补一句：“活该被教官罚站。”

盛曜没吭声，余光扫了一眼安柠的帽顶。

心里自嘲了一声：

是挺活该，自作多情陪你，还要被你骂。

罚站时间结束。

安柠和盛曜先后回归队列，参加培训。

一个小时后。

“红蓝军对抗第1次模拟训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