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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月季[花滑](192)

作者:怀蔺 阅读记录

管凝晖也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将校服转灯笼般看了一遍。

“不知道谁挤掉了你的团徽,留俩针孔挂心口上,怪难看的。”

团徽果然不见踪影,应该是被拽掉了,针眼比以往都要大,像两个不规则的黑洞。

团徽一周是同学们自动避开的空白,单调的校服颜色更加分明。

她得找人填上这个空白。

突然生出的强迫症驱使叶绍瑶下到一楼,在同样乱糟糟的一班找到季林越:“好弟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季林越正捂着耳朵看作文书,不解地抬头:“为什么要签名?”

“毕业留念。”

“我们又不会分道扬镳,”他笑着说,“只要你还住野湖,咱俩就能天天见。”

“你写嘛。”她不管季林越有多少话要说,笔已经递到他手上。

他拗不过她。

“写哪里?”

“哪里空着写哪里。”

季林越知道谜底的答案,他是个填补空缺的人。

叶绍瑶没有迎来数学补时课,校园广播响起小虎队的《红蜻蜓》,所有初三生都在忙碌地清点自己的行囊。

2010年6月14日,这是他们待在初中校园的最后一天。

叶绍瑶清空了留在学校的所有东西。

她只是在这里短暂待了一个学期,但已经积累满满一箱的家当,她用麻袋垫在箱子下,一路拽回家。

2010年的岸北市,有10.6万学生参加中考,叶绍瑶赶着晨光起了大早,枝头的乌鸫鸟欢送她汇入赶路的人流。

她也是十余万中考生的一员,将在今天选择影响她人生的岔路。

语文试题很常规,作文难度也不大,对于信心不足的叶绍瑶来说,是个不错的开端。

数学呢,她也尽力计算答案,附加题不愧是附加题,她试图用许多死记硬背的公式梳理思路,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道高一丈。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进考场前还阴着,时针走了一格,细雨已经卷着风闯进来,滴落在她的试卷上。

她举手向监考老师示意:“下雨了,可以关窗吗?”

关上窗,室内有些闷热,叶绍瑶还能听见细密的雨珠敲打窗台的声音,想象从云端跌落的雨水不甘心地落向地面。

她在闷雷滚滚中结束自己的初中答卷。

一切就这么平淡地结束了,天空没有绽开阳光,乌鸫鸟也避雨不知去向,叶绍瑶举着伞,看着校门外接她放学的爸爸妈妈。

哦,不是放学,起码在未来的两个月,“放学”这个词都和她无关,她已经向初中的自己告别。

“没考好?”

“一般般。”

中考结束的第二天,叶绍瑶打算用赖床迎接接下来的漫长假期。

但没到十点就被聂心吵起来。

“芍药,H大附中,拍毕业照,速归!”

放下电话,叶绍瑶倒在床上继续蒙头大睡,却再睡不着了。

待过两年半的初中,多少也会不舍得。

短袖之外,她套上一件薄外套,回到久违的附中校园,聂心举着一件校服迎接她。

曾经的同窗也跟着举起空气横幅,唱老掉牙的毕业歌。

“这么大阵仗。”叶绍瑶笑着说。

聂心将她拦下,不让再向校门走进一步,说要进行简短的欢迎仪式。

排练好似的,她将校服交给旁边的同学,一双手笼在她的头上,洗涤她的记忆。

“不好的回忆,丢掉。讨厌的家伙们,丢掉。和学习有关的一切,丢掉。”

叶绍瑶忙按住她的手:“这个不能丢,还没出成绩呢。”

行,聂心听她的,在脑袋上一通操作,又把和学习有关的一切装回去。

仪式结束,聂心切回正题:“这是我们全班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蓝白相间的校服,同样用黑笔写满了全班同学的姓名。

“我没让张全树和赵赫写,他俩不配。”

张全树和赵赫,叶绍瑶脑袋一转,这两人就是仗着“喜欢”欺负人的讨厌鬼。

收下礼物,她在老同学的围绕下进校。

只是阔别几个月,H大附中居然修了一栋钟楼,路边栽种的臭椿也换成两行国槐,如今已经铺满头顶的天空,绿荫如盖。

今日大抵是有太阳的,斑斑驳驳的光点落在她们的肩上,朴素的地砖被分割成更细小的一块。

“这条路比以前凉快多了。”叶绍瑶说。

聂心打趣:“变化大吧?我们都怀疑是学校抢了银行。”

“一班的同学,轮到我们拍毕业照了!”操场上,有班干部握着书本卷成的喇叭声嘶力竭。

叶绍瑶没有穿来旧校服,为了统一颜色,她披上写满名字的毕业礼物。

人生中的短短三年,一路并不圆满。

她的眼前依稀可以看到各科老师和校长的唠叨,在旧学校受到的欺负或收获的友谊,在新学校短暂拥抱和平,似乎都和照片一起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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