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一起撑伞吗(98)
“京津,不是我说,你这问题真的有点荒谬了。”嘉表姐压低一点声音,差点也被她绕进去,思考了一下,索性用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讲,“难道朋友可以在一起吃饭,恋人在一块儿就要饿死吗?拜托,大家活着不就是不停重复一些事吗?这种东西又不存在专利权的。”
人生几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也长。世界上连接人与人的情感,总有大部分是重合的,也不可能有手册规定,什么是恋人该做的,什么是朋友该做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是开心的,一起打游戏也好,一起牵手也罢,有什么不能的呢?
考虑到傅元初和蒋京津的关系,表姐补充一句:“至于不同的地方,每个人当然都会感受到——等经历到的时候,你就懂了。”
如果你和一个人在一起是开心的,如果你想和他成为恋人,这很好,很值得开心。只要你更幸福,她看着蒋京津的眼睛,“京津,朋友变成恋人,并不等于背叛了你们的友情。”
只要那个人是他,就没关系。
蒋京津上学的时候就是好学生,虽然常常被老师写评语说有时会太过于活泼,实际很擅长倾听。饶是如此,听完表姐的话,她整个人还是不得不陷入一种类似真空的状态——就像突然有人认真教你,高考数学最后一个大题的最后一问,有种一秒钟就能找出解题思路的方法。
这很不可思议。
见她这样,嘉表姐也没催,有家长来喊,小孩儿们乌泱泱一块儿跑到前厅,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表姐电话铃响起来,刚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这会儿表情又变幻得五颜六色:“京津,我去哪边接个电话。”
这一声倒是把蒋京津的思绪拉回来,她变成打趣人的那边:“看来不相亲,还有别的故事啊?”
表姐这通电话看来是棘手的事,不知道去了哪儿接,听不见声音,也久不见人回来。蒋京津思考中百无聊赖,一个人自娱自乐摇了好几把骰子,快要感到无聊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发微信。
反义词:【吃冰淇淋吗?】
不知道为了避哪门子的嫌,蒋京津取消了傅元初的微信聊天框置顶,备注也删了,换成最原始的用户名。
还没等她回答,那边接着问:【香草还是巧克力味?】
蒋京津很喜欢冰淇淋,不用忌口的时候,晚上遛弯都会到便利店买一支。不过不像对甜品那么热衷,除了香草和巧克力味,她对冰淇淋的其他口味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相应的,可以二选一的时候,她反而更容易纠结。
今晚为这个人动用了太多脑细胞,此时送上门来,她态度当然不会很好。
啾啾啾:【我就不能都不吃吗?】
反义词:【能。】
反义词:【但是我找不到一个更自然的借口了。】
啾啾啾:【什么借口?】
反义词:【见你的借口。】
蒋京津:“……”
简单的五个字,完全可以理解成,傅元初只是借着要送冰淇淋,在长辈们面前找个托词偷溜出来。
但因为文字红透的耳根告诉蒋京津,不是这么一回事。
嘉表姐一番话远比她想象的腰更有影响,纠结了一下,蒋京津计算着肚量,还是忍痛割舍掉一边:【香草吧。】
那边依旧简短回复一个句号,蒋京津强迫自己再去摇骰子,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心中大概计算,他过来到底要多长时间。
“发什么呆呢?”太过专注,以至于都没有听见傅元初的脚步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一杯冰淇淋,被瓷白容器衬得更加出尘。蒋京津看愣一瞬,转头呆呆望着他:“在给你掐表呢。”
语意不明的一句话,傅元初却轻易理解,他挑眉笑笑,颇有股子二世祖的放浪形骸味:“这么想我呢?”
刚才还没琢磨透的表姐那番话全被抛在脑后,蒋京津一张脸涨红,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傅元初你要不要脸!”
气急败坏的样子,像只被人拎住脖颈的小猫。
傅元初今晚似乎格外舍得表情,仍旧笑着,把其中一杯冰淇淋塞到她手里,还不忘记提醒她:“巧克力味在我手里。”
蒋京津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另一只手也拿的冰淇淋。
傅元初转移话题的手段当然不算高超,在蒋京津这也完全够用,她下意识道:“吃不完怎么办?”
“吃不完给我。”他随口答,在她旁边坐下,也拿了骰盅过来研究。
蒋京津能吃冰,但也不能毫无节制,何况还是大冬天。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她纠结该吃香草还是巧克力口味,纠结来纠结去,最后索性都是买两杯,剩下的给傅元初。反正勺子不收钱,拿好几个也没人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