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雨至(259)
周嘉让哪受的住这种,索性也不再收敛,掌心扣住她后脑,墙壁上两道人影霎时重合。
吻覆下的前一秒,他摁住她的唇,哑着嗓子使坏:“宝贝。”
“学习能力明显退减了啊。”
“不然怎么教了这么久,吻技还是这么差。”
说罢,他反客为主地吻进来,直腰的姿势容易累,他带动她向下倒,沙发凹陷得更深。
周嘉让缠得很紧,空气中是铺天盖地的旖旎,湿热沿着唇畔游走,落在耳后,又落在锁骨。
四肢发软,呼吸也软,温书棠像火炉上的雪糕,几乎要融化在这片温存中。
眼里是朦胧的水雾,她揪起他肩头的一小块布料,逼仄又紧密的空间里,感受到他身体的些许变化。
意识到事情在朝着越界的方向发展,周嘉让咬紧牙关,逼着自己找回理智。
温书棠不是不懂,轻轻抓住他的手,脑袋里乱成一团麻,循着本心叫他:“阿让。”
“其实是可以的。”
嗡的一声,有根无形的弦断掉,周嘉让眸光变得很暗,发音也更艰难:“恬恬,你想清楚了吗。”
身子费力抬高,温书棠搂住他脖子,热气擦过耳廓,嚅声对他说:“我只想要你。”
……
晕黄光影铺满浴室,薄纱般将两人笼罩起来。
淋浴间四周都是玻璃,影影绰绰倒映出他们俩的影子,温书棠不敢看,巴掌大的脸一个劲儿往他怀里埋。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周嘉让混笑了声:“害羞了?”
他觉得自己太坏,但又没办法克制:“那要不要我把灯关掉?”
什么都看不到,听起来更折磨人,温书棠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不要。”
周嘉让哦了声,尾音拖得很长,故意给她挖陷阱:“那恬恬的意思是,一会我们不关灯?”
温书棠:“……”
她羞赧地瞪他一眼,不想让他继续说了。
周嘉让倒也没再闹她,胸腔里震出几声得逞的笑。
头顶花洒被打开,淅沥水声在周遭回荡。
周嘉让把人抵在墙上,一边细细密密地吻,一边去解她睡衣前的纽扣。
手掌向下攀移,他本想圈住她的腕,但却碰到一个略为硌人的触感。
余光扫过去,是她最常戴的那块手表。
于是他又去帮她摘手表,拨开内侧的金属扣,干脆利落地抽出表带,瞳仁也在这一刻猝然顿住。
手腕内侧,靠近血管的地方,白皙皮肤上多了一道纹身。
是一朵黑色的鸢尾花。
第89章 备注 为什么是1205Y.
水声还在继续。
热气浮沉,玻璃上蓄起一层白雾,周嘉让慢慢将人放下,拉起她的手腕,目光紧紧盯在那处纹身上。
方才脑子不清醒,温书棠全然忘了这回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慌乱与羞怯一齐涌现。
头发湿湿贴在身上,她逃避似的低下头,扭动着试图把手抽出。
周嘉让却不肯放,力气逐渐收紧,长睫低垂,拢住眼中晦暗,胸口无端腾起一股躁意。
拇指覆在图案上,碾开一阵粗粝,他声音里掺杂着化不开的沙哑:“什么时候纹的?”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里,温书棠后悔就这么被他看到了:“高考结束后。”
周嘉让呼吸重了些,眼尾染上不易察觉的红:“为什么要去纹身?”
沉寂少许,温书棠知道自己逃不掉,下唇被咬出一圈齿印,几近嗫嚅:“因为你。”
2016年,漓江迎来一个漫长又闷燥的夏。
高考后的日子仿佛被按下加速键,有人急着脱去稚嫩,学习描画精致的妆容;有人把青春化作车票,寻找远方的诗与理想;有人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发誓要将遗失三年的睡眠悉数找回。
温书棠从谢欢意家搬出,带着行李箱回到澜椿路。
想象中的解脱并没有来,反而变得更为疲惫,起初她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高三过得太辛苦,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缓过来。
可她的情况却越来越糟,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想起周嘉让。
他在哪呢?在做些什么呢?
他还会记得她吗?
思念一旦开始,便会像失了闸的洪水般难以收复。
她渐渐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攥着那个古旧的MP3,还有他送的长命锁,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十七岁生日那天,在昏暗的礼堂里,谢欢意曾帮她录下两段视频。
温书棠把它们拼接到一起,变成失眠时最有效的药,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她抱着手机陷在黑暗中,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以至于每一帧画面,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刻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