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说了，那边撂下一句等着，便挂了电话。

等她收起手机再回头去看门口，那里早没了那三人的身影，她扯唇笑笑，仰头靠着凳子闭眼休息。

却不想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旁边原本的空位已经坐了人，护士正拉着输液器过来给那位老奶奶输液。

凌意偏头看一眼自己的，才发现已经换过药瓶了。

老太太从坐这就关注到了凌意，这会见她醒了，笑眯眯搭话：“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凌意疑惑。

“一看就是，你男朋友怪细心的，那会你的药刚要换，他就去叫护士来了，眼里有活！”

“阿姨，”凌意打断她，笑笑，“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一个人来的。”

老太太啊一声，手往她斜后方一指，“你看，就是那个小伙子。”

凌意循着老太太指的方向看过去，谈叙舟就坐在她斜后面的座位上，腿上摆着笔记本电脑，眉头微蹙。

那年公寓里他纠结项目报告的时候，也是这副神色。时光重叠，今夕何夕。

还好没听到她们的话。

她回过头来，声音压低了些，“可能是这位帅哥做好人好事吧，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哦哦哦，”老太太有点尴尬，嘀咕一声：“小伙子人长得帅，心肠也怪好的嘞。”换药的时候说话可温柔嘞。

凌意笑笑，没再说话。

沈梓旭十分钟前发消息过来，说他到了，问她在哪。

前面凌意的好几个不用来，都被他忽略掉。

况且......谈叙舟也在。她正斟酌着怎么回复沈梓旭的消息，聊天框又弹出来：

【？】

能看出来这位很不开心了。

【输液大厅。】凌意简短回复。随后有意识控制自己不要回头，视线随着滑落的点滴一上一下。

不过五分钟，沈梓旭风风火火就来了，输液大厅环顾一圈，快步走到凌意旁边，视线全方位打量她一圈，一屁股坐在她右边的空座上。

“你说说你，我就出差几天，你怎么给自己混到医院来了”

“严重吗？哪不舒服我瞧瞧？”

好吵。

好吵。

凌意皱眉，“沈总，医生说脑子出问题了，需要静养。”

时间静止三秒。

沈梓旭咬牙切齿：“白眼狼，嫌我吵？”

“好啦，是手指烫伤感染发炎了。”说着把右手伸过来给他看了看，食指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沈梓旭不厚道笑了。

“凌意。”

一道沉稳声音插进来，正在说话的两人都是一顿。

沈梓旭率先找到声音来源，是个气质长相都极为出众的男人，他挑挑眉。

谈叙舟收起电脑，放入一旁电脑包里，站起身，视线落在凌意身上，“护士刚刚提醒，一会别忘去药房拿药。”

“......好。”

接受到沈梓旭询问的眼神，但凌意并不想多说，“以前的朋友。”

沈梓旭站起来，隔着个座椅靠背伸出手，很自来熟寒暄：“老朋友你好，费心了。”

“客气了，”他伸手与沈梓旭回握，语气淡淡的补充，“算是礼尚往来吧。”

收回手，拎着电脑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垂眸看她，最后说一句：“发炎需要忌口，这几天就先不要吃辣了。”

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角处。

凌意定定看了门口许久，才收回视线，对上沈梓旭探究的眼神，她一顿，随口说起工作上的事情。

“真是老朋友，只是老朋友？”沈梓旭继续追问。

好，转移话题失败。

“不然呢？”凌意还算淡定反问。

沈梓旭不再问，挑挑眉，“那可能真的是老朋友了，毕竟我认识你一年多了，就没见你吃过辣。”

凌意垂眸，是的，她已经很久不吃辣了。

时间终究是模糊了很多东西。

“行了，取药单给我，我去取药。我的姑奶奶，你可快点好起来，下个月还有大项目准备给你做呢。”

......

“我还在输液，你就讲这些。”

“可真是好一副资本家的嘴脸。”

医院门口，郑之杭姗姗来迟。

“谢了兄弟，还好有你，要不然你嫂子一个人可有的忙。”

谈叙舟说小事，“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去吧，我回去加班了。”

郑之杭看他走下阶梯的背影，察觉到这位近几年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的师弟，心情可能不怎么好。

助理这几天请假，谈叙舟很多事亲力亲为，忙完一堆事，已经晚上九点。

办公室寂静如斯，习惯性摆弄笔盖的时候，想起来钢笔已经坏了。

那只钢笔他用了好多年，习惯了。

找出之前郑之杭推给他的微信，留言要了地址，约好明天上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