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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假想(90)

作者:yespear 阅读记录

承了。”

“为什么不改名。”梁靳深也被她的鼻炎传染了,声音逐渐绷紧。

“‘桐’这个字是我奶奶最后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舍得。”尽管曲邬桐一向自诩理想理智甚至于感情淡漠,但丢出这一句话时,心脏明显被拉扯扩张。

呼气,她慢半拍地察觉自己这一段话的千回百转与矫情自厌,“他们给予我健康的身躯,我也保留他们的烙印,这样也算两清吧。”

梁靳深不爱看她这副惆怅失意的模样,轻轻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晚上不在家吃是吗?”他僵硬地扯开话题与她确认。

将这段对话中的所有让人忍不住叹气的情绪格式化,曲邬桐点头,今晚是最后一节钢琴课。

“那明晚开始,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吃晚饭,一起锻炼了。”

她又点点头。

“想不想养小狗?”他的话题跳转得比曲邬桐的思绪还快。

点头又摇头。

“为什么?”

“我不太能确认我拥有能养好一只小狗的天赋,”她敞亮地回答,“我对大部分事物都没有信心。”

咽下在舌尖打转的那一句“我呢”,梁靳深没有再追问,尾指勾走她散落在颈间的碎发,“我们看电影吧。”

“我想看《机器人之梦》。”曲邬桐终于翻过身,躺在地上看着梁靳深的眼睛,发觉他的睫毛好长好密。

“好。”梁靳深打开客厅中摆设般的电视,投屏,第五次与她一起看《机器人之梦》这部电影。

“真的好像《花束般的恋爱》啊。”曲邬桐曲起腿,将下巴支在膝盖间的缝隙中,看到小狗与机器人重逢的画面,第五次叹息。

“但是比起人,还是小狗与机器人比较可爱。”她补充。

忽然亮起的画面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昏暗客厅变得清晰,梁靳深可以看清她噘起的嘴。

电影结束,曲邬桐伸着懒腰,冷不丁丢下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有一天分开了要怎么办?”

“我会净身出户。”他起身拉开窗帘,虽然不喜欢这个问题,还是认真回答,“然后一直等你。”

她不放过他,“那万一是我的问题而导致的分开怎么办呢?”

“我会原谅你的。”

“无论什么问题。”

“无论什么问题,只要你不伤害自己。”他的声音像是曲邬桐手里玻璃杯中的冰块。

“哦。”她只能再次感慨他的心软,强调,“不过我是不会出问题的。”

“我也是。”

两人分别对自己有着错位的信心。

这是最后一节钢琴课。

两个小时的私教时间全被曲邬桐豪掷于练习《路小雨》上。

今晚曲邬桐背了一个超大托特包,装满了巧克力、软糖与果汁硬糖。

每一个小朋友在离开机构前,拢起的掌心中全捧满了满满的糖果,脸颊都鼓鼓囊囊的,嘴里还含着一颗糖。

叽叽喳喳地围在曲邬桐身边,这一个小朋友一言,那个小朋友一语,她感觉自己被苏打汽水热情的碳酸气泡包裹,

未结束的音符与音符在机构封闭空间中互相追逐,曲邬桐成为此刻儿童童话的主角,为她迟到的童年画下一个完美休止符。

曲邬桐晚上回家后的心情与刚看完《机器人之梦》时阴天般的惆怅全然相反,灿烂得像是藏着一整个已经降落的晴天。

梁靳深悄悄观察着书房另一端的曲邬桐。

她戴着有线耳机哼着小曲敲打键盘,一会儿碰碰桌上排排坐的可爱摆件,一会儿喝喝柠檬水发呆。

她的小动作总是很多。

梁靳深在高中就发现。

五个月中他与曲邬桐有四个月能够成为假性同桌,只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他几乎可以看清她桌上她笔下是数学练习册还是理综拔高卷。

乱中有序是对她的书桌的最好描述。

她的桌上总垒着很多书,模拟题与教辅书中偶尔会夹着几本杂志。

书旁站着一个透明笔筒,各色荧光笔与彩笔紧挨着罚站,笔筒上贴着一张成绩单,可惜梁靳深并看不清是哪一场考试。

桌角摆着一本迷你月历,其中与考试有关的日期都被她用明黄色荧光笔高亮强调。

一个挂书袋系在桌边,语数英物化生分门别类各占一格,两边的网格袋被她装上几颗羽毛球,曲邬桐偶尔在晚自习前会与林之澄一起打球。

红色的书包中好像总放着MP3与有线耳机,在晚自习,总能看见曲邬桐戴着耳机埋头做题。

她写字与解题的速度很快,但好像每做完一科作业,曲邬桐总要拿出MP3认真按上一会儿,奖励自己一般地找到喜欢的歌曲插队播放,再继续拿起笔做题。

有一段时间,梁靳深总忍不住去猜她耳机中放的是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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