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翩一听就皱起眉，他也听说过这个行当。

京城里有名的头牌花魁不少，人红了架子就大，不是光有钱就能见到的，得先打茶围。

第421章 在古代摆酒擂（11）

而打茶围的关键就是能作诗，显示出才华才能被躲在帘后的头牌姑娘看中。

但并不是每个有钱人都有诗才，于是，竟由此催生出个新行当——在妓院门口隐秘处替这些有钱人写诗，帮他们赢得佳人芳心。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活儿，读书人都清高得很，就连写个话本都要隐去姓名呢，更何况跟妓|院扯上关系的事，肯干的都是些科举无望，干脆自暴自弃的读书人。

这个活儿倒也不是没有好处，那些有钱人出手大方，若真能帮他们一亲芳泽，成就好事，赏钱是不会少的。

甚至还出现过头牌姑娘聪颖过人，发现了诗都出自一人手笔，然后倾慕那人的诗才，竟然甘愿用积蓄赎身嫁给他，被引为雅事称颂一时。

单翩一听让他去做这个，双手交握不断揉搓，“这倒是能赚钱，可太不体面了，传出去我岂不是贻笑大方，还怎么参加科举啊？咱们还怎么翻身呢？”

京中文人的聚会他也参加过，还出过两次风头，被人认出来可不得了！

宁染，“单大才子，京城中人都认识你不成？你就把脸一遮，谁知道你是谁？你可想好，红袖姑姑是能善待我们，可这里也不是她的私产，若那些姑娘真把闲话传出去，孟莲接客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孟莲眼泪就没停过，“单大哥，你就别为难了。沦落至此是我的命，若果然躲不过去，横竖我还有一死呢。你千万要把阿染救出去，和她白头到老，恩爱一生，我黄泉有知也会替你们高兴的，呜呜……”

宁染：……你是真能哭。

单翩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咱们祸福相依，我哪能眼看着你遭难呢？我这就去替人写诗赚钱，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

宁染，“行了行了，话既然说完了，我就回去了，你们也赶快去洗澡吧，熏死我了！”

孟莲和单翩脸一红，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气味不雅，飞也似的跑了。

话虽如此说，单翩还是犹豫着没动弹，怕被人知道坏了名声是其一，其二也是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干了这个活，就仿佛他把那些有钱的客人送到姑娘们榻上似的，简直跟院子里的龟奴差不多，他想想就膈应。

第二日他偷偷揣了吃的，想进教坊司塞给孟莲。

他可没忘孟莲被宁染罚了，三天不许她吃东西呢。

孟莲身子那么弱，还得干粗活，再不吃东西怎么行？

可恨他还不能跟宁染翻脸，只能私下护着孟莲。

谁知红袖姑姑也变了脸，居然说他来得太频了，又不是正经客人，还是不要太引人注意的好，若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宁染，只管跟她说，她会转交的。

单翩把“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默念了好几遍，才挤出笑脸对着红袖姑姑。

他掏出怀里的点心，说红袖姑姑教训的是，他觉得这家铺子的点心不错，特地买来给宁染尝尝，烦请姑姑转交。

红袖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你就算往后院去，也得分个亲疏远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冲着孟莲那丫头来的呢。”

“怎么会？我把小莲当成阿染的妹妹，才对她另眼相看的，我和阿染早有婚约，心里只有她一人。”

第422章 在古代摆酒擂（12）

“那就行了，你没事就先回吧。有空多读读书，少出去闲逛，哪里东西好吃关你什么事啊，要我说……”

单翩被红袖念叨得落荒而逃。

见不到孟莲他是有些失落，不过心底还有几分窃喜。

要不要去替人写诗，他还在犹豫，怎么好去见孟莲呢？

再等等也好。

他还没劝服自己呢，孟莲已经急得不行了，她本就没什么力气，宁染又真的狠心不给她饭吃，弄得她倒着夜香一阵头晕，要不是边上一个姑娘捂着鼻子拉了她一把，她就一头扎桶里了。

宁染：……可惜了。

孟莲心急如焚，第二天就病倒了。

教坊司可不是什么温情脉脉之所，本来宁染说有姑娘看不惯孟莲，只是诓他们的，但这么一来真有姑娘对孟莲不满，开始说闲话了。

闲话传到红袖姑姑那里，红袖也懒得帮她遮掩，直接找到孟莲说压不住姑娘们，让她有个准备。

孟莲：……准备什么？

她才不要接客！

单翩怎么这样？

平日对她山盟海誓的，说只是利用宁染，心里只有她一个，怎么真遇到事情就想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