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守诚练了半辈子武，自诩臂力过人，此刻脸憋得通红，也没能让巴掌再移半分。

他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宁非说谎，这个长于乡野的女儿的确深不可测。

“逆女，你敢跟你爹动手？”

“我只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难道你怕她把你咬出来，你心虚了？”

宁守诚，“放屁，我心虚什么？”

杜英娥也站起来，“既然没有，听她说说又何妨？”

刚才老夫人有句话说到她心里了，她怕这事连累宁染的闺誉，要是依着她，她能亲自动手勒死宁羽。

但既然宁染出面点名这事有蹊跷，她当然要站在女儿这边。

反正把这府里的鬼抓出来也不错，不然谁知以后会不会害染儿呢？

宁守诚一个头两个大，他就怕这母女掺和进来，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夫人，这种事让染儿知道不好，你还是带她回房吧。这种刁奴只会胡说，她的话没什么好听的。”

杜英娥，“那学学分辨假话也不错，染儿也不小了，不能事事瞒着她，不然以后遇事只会慌神，可怎么办？”

宁守诚：……谁慌神她都不会慌的！

老夫人，“你夫君让你回屋，他的话你都不听了？张嬷嬷是我的人，理应我带回去亲自问话。”

杜英娥，“那气到您可就不好了，还是儿媳代劳吧。”

宁非，“娘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祖母和爹都管不了您了。”

杜英娥，“小兔崽子给我闭嘴！”

宁守诚：……他是小兔崽子，那我是什么？

七嘴八舌乱成一团，宁染上前，抓住张嬷嬷拎到桌上，“都别吵，听她说！你，马上说！”

张嬷嬷，“老夫人让我趁宁染小姐冲凉时，把建功少爷带过去，到时生米做成熟饭，好把宁染小姐嫁给建功少爷。可我不敢，才带他在府里兜圈子。这都是老夫人指使的，宁染小姐您不要怪我呀。”

“还有，买通稳婆换走宁染小姐的那个妾，当年其实怀孕了，是老夫人让我在安胎药里做了手脚，她的孩子没生下来，以后也不会有身孕了。她猜到是老夫人做的，才会报复，把宁染小姐换走了。这都是老夫人让我干的，呜呜……”

张嬷嬷一口气说完，哭了两声，一头栽倒。

宁染：事情都办完了，可以把傀儡符收回来了。

“祖母，您解释解释吧。”

老夫人抿着唇，每条皱纹都透着狠厉，“我解释什么？刁奴诬陷我，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跟了你这么久，我记得她女儿也在你屋里做丫鬟，她儿子给宁非当小厮，全家都握在你手里，她怎么敢陷害你？她图什么呢？”

第50章 只想拆散这个家的真千金(23)

老夫人，“我怎么知道？或许她被人重金买通，财迷心窍，不管不顾了。对了，莫不是你这丫头捣鬼！”

老夫人恶狠狠瞪着宁染，好像想咬下她的肉，“你听说了羽儿的事，再买通那老货，嫁祸给我！对了，定是这样，我就说你是个搅家星，自从你回来了，全家都不得安宁。你这灾星，当年那稳婆怎么没把你掐死——啊！你敢打我？”

老夫人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杜英娥。

媳妇竟敢打婆婆，杜英娥要造反不成！

杜英娥眼珠子都红了，“你个老虔婆，我打就打了，难道还要挑日子！”

之前的委屈她都忍了，谁让她是做人媳妇的？

可宁染是她的女儿，刚出襁褓就被歹人抱走了，这些年吃尽了苦头。

她到现在还记得，她去接宁染时，宁染小猫儿似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眼神萎缩，身上全是伤痕。

她只要晚去半个月，宁染就要被那家农户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当填房了。

她想起来就后怕，噩梦连做了几个月。

这一切的悲剧，源头不就是这老虔婆吗！

她都忍着不跟她计较了，可宁染回府，她还偏袒宁羽，把个外人当宝，把亲孙女当草！

这也算了，大不了，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疼。

可这老虔婆竟敢害宁染，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宁染是她的底线，谁动宁染，她都敢拼命！

杜英娥揪住老夫人的头发，狠狠抽耳光，还用脚踹她。

老夫人扛不住，跌倒在地，杜英娥骑到她身上，用尽全身力气开打！

杜英娥也没打过架，打起来全无章法，两个贵妇毫无形象地开撕！

“哎呦，守诚，非儿，快救救我啊，她要打死我了！”

老夫人年老体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宁守诚和宁非想去护驾，被宁染一脚一个踹翻在地，“乖乖躺好，不许动！”

谁要听你的！

宁非往起爬了一半，宁染揪起宁守诚，重重砸到他身上，“不是告诉你别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