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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鹤(7)

作者:听灯 阅读记录

梁颂年自告奋勇地预约了三张票,终于拐弯抹角,看似偶然却又十分合理地和孟臾碰了面。

展馆中人流量不算大,三人走了一会儿,朱惊羽临时去旁边接电话,剩下孟臾和梁颂年两人缓步向前。

孟臾不愿跟他单独相处,刚想找个去洗手间的借口离开。

梁颂年却四下观察一番,突然压低声音靠近,“师妹,我有事跟你说。”说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不知为何,孟臾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迅速挣开他的束缚,“什么事?”

梁颂年这才神秘兮兮地掏出一直揣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摊开,他的掌心里是一枚小小的宝石胸针,浅浅的弯月形状。

看清之后,孟臾惊诧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有我妈妈的东西?”

仿佛是大量回忆一下子喧嚣着从黑洞中喷涌而出,刹那间耳膜和胸腔都被震得发出回声。

一时之间,孟臾无法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没改名之前,孟臾本名叫孟月,而这枚暗含着她名字的胸针本应该在她的母亲闵筱柔手里。当年事发突然,她仓皇逃出国前根本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梁颂年的手里?

第4章 放烟花

此时,朱惊羽接完电话,正从远处朝他们走过来。

梁颂年飞快地收起胸针,轻声对满脸狐疑的孟臾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改天我们找机会单独约一下。”

孟臾再也无心展会,心不在焉地囫囵逛完。

展馆出口处刚好连通商业街,一眼望过去,全是各式餐厅。

接近饭点儿,朱惊羽提议一起吃午饭,孟臾找个由头拒绝掉了,虽然她很想借机向梁颂年问清楚胸针的来历,但她还得赶回谢园去。

因为她承诺过只出来三个小时的时间。

谢鹤逸养她,教她,她要懂规矩,要有分寸,要知恩图报。

朱惊羽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说年后如是观兼职的事儿,见孟臾不知为何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只得按下,暂时不表。

大概是因为全城都出来采办年货,商圈内打车困难。

孟臾向外走了一段路,站在路边打开网约车软件,好家伙,前面竟然有三十人排队。

孟臾正处在生理期,身体本来就不是很舒服,加上失联已久的母亲的旧物突然出现带来巨大的冲击,在寒风中站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觉得下腹阵阵冷痛,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有点发抖。

好不容易上了出租车,不成想上高架前遇到一段堵车,不仅耽误了原定回到谢园的时间,还让她有些晕车,差点要吐出来。

下车进了院儿,闻见院子里凛冽浮薄的沉香味,才觉得稍微好点。

李嫂听到动静出来接人,“孟小姐,先生在书房呢。”

孟臾轻轻点点头,“嗯,我这就上去。”

屋内暖气烧得热,一室如春。孟臾换了鞋,脱下大衣挂在臂弯里,转身看到宁知衍正从楼梯间下来。

她主动打招呼,低声叫了句:“五哥。”

这称呼是谢鹤逸定下的,和宁知衍家里旁支远亲的弟妹一样,显得关系不远也不近。

为得就是要提醒孟臾与之相处时的分寸。

但就算不这样,孟臾和宁知衍也亲近不起来,不光是因为谢鹤逸不喜欢她在他面前跟任何男性有过多的接触,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

大多数像他们这样出身的子弟,不是自主创业,就是飞赴欧美弄个名校文凭,回国后美其名曰做咨询,实际不过是资本掮客,变相敛财。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玩儿得花样百出的登徒浪荡子不是没有,可但凡能和谢鹤逸的圈子沾上边儿的,最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

宁知衍和他们都不一样,家里从三代以前就做古董生意,多少老物件儿从他们手中流出来,说是捐出了半座博物馆也不夸张。即便是如今,宁家的庆熙堂在古董交易的圈子里也是稳坐第一把交椅。

宁知衍爱玩儿,不像谢鹤逸那般老成持重,十几岁时不定性,委实荒唐过一阵子,可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注定要当个玩物丧志的纨绔时,他却塌下心来进了华东局。一开始根本没人信他能做好,浪子都还要比他多三分认真。但几个海外巨额资产转移的案子办下来,众人纷纷刮目相看。

当年,宁知衍初出茅庐,孟臾父母的案子也是经从他手上过了的。

但当时她年纪很小,未成年不必接受审查,在谢鹤逸庇护下,没人能动她,所以孟臾仅有的记忆就是宁知衍走过场似的问过她几句话,她照实作答。

其实仔细想想,宁知衍能扎根在这个位子上也属水到渠成,本身能力摆在那儿,加上政治背景足够扎实,有先天的觉悟,而雄厚的家庭背景又让钱于他而言成为了数字,绝无可能见利眼开。毕竟不是曾经有过报道,家里太穷为给父亲治病卖情报的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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