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高兴为你们服务(36)
她不允许有人欺负他。
回到家后的女孩褪去了外面的伪装,黑亮的长发搭在肩头,她刚洗完澡,发尾潮湿,浓密的睫毛掩着眸子,宽松的小熊睡衣下,白皙的皮肤在暖色调的灯光下如奶油般细腻光滑。
她沐浴在朦胧的灯光下,乖巧而美好。
但此刻,与外表不符的低沉气压,安静而恐怖地蔓延到这片空间里。
喻盎轻轻笑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碗筷放进洗碗池,脱下小黄鸭塑胶手套,摸了摸少女的头。
就如他从不问对方为何每天这么晚才回家,不问她为何都以男孩的打扮出门和回来,也不问她在外面遇到了谁,经历了什么,为何不遵守和他的约定一样,他熟练地忽略了童森织身上危险的,仿佛经历过无尽炼狱火海的气息,如一个普通身份的哥哥,安抚着自己普通身份的妹妹。
“没有人伤害我,阿织。”
他柔声解释:“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太过焦虑恐慌,所以自己抓的。”
“……都是因为我。”
童森织身上惊悚的气息飞快地消散了,她低低地说,拉住头顶的手,有些自责地触碰上手臂上的伤疤。
她的指尖轻柔,如微风一般轻轻掠过那一排惨不忍睹的伤口,并没有注意到手下僵硬的,忍耐着不露出颤抖的粗壮手臂,手指一路往下,视线也跟着向下,童森织看到那只宽大的掌心里,四个已经结了痂,变成深红色的指牙状伤疤。
她抿唇,意识到自己的粗心让喻盎受了伤,手指抚过他掌心里的伤疤,她低着嗓音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喻盎脸上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眸光不知不觉幽深了些,他收拢掌心,将手心里布满伤疤的小手包裹起来。
“不用在意,我不怪阿织,”他说,“而且,我在那时在外面,恰好看到了阿织。”
他稍微停顿了几秒,又接着轻笑道:“那时候你看上去很着急,所以我没有叫住你,不过我给织拍了照片。”
喻盎在手机上划了几下,调出照片给童森织看。
“怎么样,我的拍照技术应该还好吧?”
平心而论,拍得确实不错。
他拍了大概有五十多张,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都是重复的,大概是按快门按得太频繁了,但除此之外,每一张被放大拍摄的少女的脸都处在照片正中央。
童森织认出来了,应该是她和老师跑着去追那个失踪人员的时候拍的,照片的背景如同被狂风刮起的柳枝一般模糊,应该隔着有一段距离放大拍的,所以她的脸也并不是非常清晰。
因为照片太多,而且有很多重复照片,所以她没有一张张去看,而是退出后粗略扫了一遍缩略图。
巧的是,虽然当时她一直和老师待在一起,但老师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照片里——准确来说,街上那么多人,没有一张照片里出现过其他人,所有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童森织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这种身体下意识的不妙,因为少女的钝感,很快被忽略了,童森织点点头,正准备把手机还给喻盎,抬眸却撞上一双温柔得仿佛能溺死人的眼眸中。
对方似乎一直在专注地望着她,嘴角带着甜蜜的弧度。
“哥哥,你的手机,”童森织眨了下眼睛,把手机递给他,认真想了想,“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吧。”
喻盎接过手机,轻轻叹了口气:“阿织这么说,是想作为给我的‘补偿’?”
童森织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感觉眼睛有点沉。
从饭后开始她就一直很想很想睡觉……也许是因为吃得太多了……
第16章 第16章她决不允许有……
相原函被一桶冰水泼醒了。
他被捆在椅子上,只有脑袋能勉强活动,水泥筑成的空间里只有单调的灰色,不远处的窗户没有安玻璃,建筑用品长长的薄膜一半还黏在地上,一半在冷风的呼啸中呈流线状飞舞。
透过窗户,相原函只能看到灰色的天空。这是在高楼,还是郊区烂尾楼的高楼。
来之前,相原函已经做好了对方是骗子的心理准备,赴约时在身上藏了武器,却没想到这群人都是专业的狠角色,他一个人根本无力招架。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但这不是最严重的,相原函每次呼吸时都能感觉到肋骨处撕裂般的疼痛,他猜测大概是昨晚肋骨被踢骨折了。
冰水使他抑制不住地发抖,太阳穴阵阵刺痛,他小心地控制呼吸,时时刻刻需要注意避免牵扯到肋骨的伤,但尽管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相原函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