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激动成这样？”

“我，喝，咳，咳，呛……了！”

何太极从桌屉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云朵，同时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现在信我了吧？”

云朵好容易平息了，突然探手揪住何太极的衬衫前襟，用蛮力把他从椅子上拉下，蹲在光屏下方的暗面，远离玻璃挡板的高度，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见他俩了。

何太极懵了，“你想干吗？”

“嘘——”

云朵的手抵在何太极胸前，目光灼灼，仔细打量着他，两人头回靠这么近，近得彼此之间呼吸相闻，何太极的心跳开始不规则，只觉得云朵漆黑的眸子在自己视野里无限放大，其间还闪过奇异的光。

这姑娘不会因为太高兴了，想对我以身相许吧？何太极忍不住心旌摇曳，如果她要亲我，我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你老实告诉我，”云朵终于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耳语，“你是不是带什么辅助设备了？”

“啊？”何太极猝不及防。

“要是给人查出来咱俩就死定了！”

何太极啼笑皆非，“怎么可能！带辅助设备过不了安检。”

云朵抱着何太极的脑袋一通检查，确实没发现他有任何植入电子装置的迹象。

何太极看出云朵意图，笑笑问：“别光看脑袋，要不要再检查检查下面？”

云朵斜睨他，手忽然往他胸前探去，何太极慌忙往边上躲，脸色蓦地红了，“别！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啦！瞧把你吓得！”云朵翻了个白眼，缩回手。

何太极赶紧溜回椅子里坐好，轻声说：“你别乱猜了，除了脑子，我什么都没带。”

云朵脸上终于泛起笑意，“靠！没想到你那个什么战略还真有用！”

何太极抻了抻被云朵揉得发皱的衣领，视线往玻璃挡板外一瞥，隔壁卡座的选手正好也朝他望来，视线停留在何太极微红的脸上，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异，对上何太极的目光时，又赶紧转开。

何太极若无其事回过头来，对云朵说：“管用的叫战略，不管用的叫瞎掰。”

云朵喜气洋洋，“我他妈想过得个前 50 名、100 名的，第一名？我连想都不敢想！”

“这个结果最起码说明了三个问题。”

“快说说！”

云朵又靠过来，目不转睛盯着他，目光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自觉的崇拜。

何太极不得不错开与她相对的视线，借机让情绪平静下来，云朵刚才那番猛如虎的操作，严重超出了正常人际交往的界限，奇怪的是，何太极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第一，我们在能力方面的互补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这一点很加分。第二，你虽然脾气暴躁，但能听得进合理化建议，咱俩配合也很默契，没有出现任何冲突，也是加分项。第三，我们都属于弹簧型心理，压力越大，发挥得越好！又是加分项。综合这三者，我们的第一拿的实至名归。”

云朵听得眉开眼笑，一把揽住何太极的脖子，脑袋和他抵在一块儿，幸福地感叹，“大哥，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

何太极见躲不开，便由她搂着，微笑问：“遇到宝了？”

“对！”云朵使劲点头，“以后我要像爱护大熊猫那么好好爱护你！”

语音广播再次在整个场馆回响，“……今天的测试全部结束，请大家有序退出场馆，后续比赛详情会另行通知……”

何太极说：“下周一模拟舱训练，咱们要下周一见了！”

云朵说：“一起走，今晚我请你吃饭！”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何太极看了看远处。

“你不用替我省钱，一顿饭我还请得起。”

何太极笑了，“今天真有事……要不然，过两天吧，到时候我约你。”

“也行！”云朵爽快道，“你定好时间给我发消息。”

“好，那我先走了。”

何太极走安全通道往外撤，云朵很快就看不见他的踪影了。

云朵还徜徉在第一名的醺醺然中，有点舍不得离开场馆，有生之年，她还是第一次在笔试上拿第一，应该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江喵。

云朵抓着自己的信息终端，也加快了出去的脚步。

她穿过大球场往南门外的停车场走，球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围着中心的巨大球幕七嘴八舌议论着。

云朵走近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通过这一轮测试的选手名字，她跟何太极排在首位。云朵忍不住咧嘴笑。

身边有人在问：“沈云朵、何太极是谁？我操！真猛！”

又有人酸溜溜说：“会不会有黑幕啊？我记得上午他们组还在 200 多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