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停顿后，梁涛起身，淡漠地扫一眼姚奕，又道：“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还有别的事要忙，得先走一步。”

经过姚奕跟前时，他似有迟疑，终究还是停下脚步，声音也缓和了些，“与其跟我花时间在这儿争论，不如尽早开始调整，有一点你得始终记得——资本是要挣钱的，不是陪你玩梦想的！”

第32章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投资方的人一走，顺时董事会成员也很快告辞，他们大都不管事，除了宽慰姚奕几句，爱莫能助。

雷帅留到最后一个，想和姚奕说几句话，姚奕摆摆手：“雷总工，您也请回吧。”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姚董尽管开口。”雷帅为自己帮不上忙而难过。

姚奕很清楚，这些老臣里，真正肯帮自己的大概也只有雷帅，她不想让雷帅担心，微笑说：

“放心，有这么多能干的员工在，总能找到出路。”

雷帅郑重地点点头，步履蹒跚离开了。

当只剩下整车组成员时，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姚奕站在台前，神态疲惫，仿佛迅速老了一岁。

常昊泽打破寂静问：“姚董，我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仿佛有千钧之力，重重地压在姚奕肩上，她深吸了口气，又徐徐呼出，腰杆比以往任何时候挺得都要直。

“取消广州车展的活动，整车发布会延后。我们，必须按梁总的意思办，对产品策略做全面调整。”

说这话时，姚奕语气是沉着冷静的，而大家一听就炸了锅。

池达友狠捶桌子，“全面调整？这不等于从零开始嘛！一年多功夫，全白干了！”

洛小宇憋屈，“谁叫钱在人家手里呢！”

彭元也火大，“妈的，那这次调整完了，过几天又让调整怎么办？不是要折腾死咱们？”

常昊泽看看姚奕，起身劝大家：“都少说几句，别给姚董堵心窝子。”

姚奕等房间里安静了，才说：“这件事，我们没选择，要么继续做，要么前功尽弃。”

常昊泽赞成，“都到这份上了，绝不能放弃。”

姚奕看他一眼，欣慰而感激：“常总说得对，不能放弃！我知道大家很辛苦，可我还是请大家再辛苦一次。做事心态最重要，抱怨解决不了问题，既然选择做，那就要有从零开始的态度，把前面的努力，就当做一次训练吧！”

她突然弯腰，给所有人鞠了一躬：“拜托各位了！”

大家全站起来，虽然依旧不爽快，但看到董事长这样，谁都发不出牢骚了。

姚奕又说：“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废话了，有问题随时找常总、丁总和我。今天就……散会吧！”

闻杰和姚奕坐同一辆车离开酒店。

姚奕说：“我算到周应凯会作梗，但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动梁涛推翻重来。”

闻杰想了想问：“如果一开始把整车交给周应凯主持，是不是就没今天这事了？”

“对，会很顺利，但顺时姓周的那天也指日可待了。”姚奕苦笑，“梁涛刚才的话暗示得很明显，如果我做不到，就请有能力的人来做，这个有能力的人，不就指他周应凯吗？”

闻杰说：“我不信鼎辉真会撤资，已经投进来这么多钱，一旦撤资项目不等于黄了？鼎辉损失也很大。”

姚奕没有立刻回答，沉思了会儿说：“当初鼎辉决定投新能源车，前后看过不少公司，但进入候选名单的只有两家，顺时和迅捷。顺时是梁涛负责的，迅捷在另一个投资人徐彪手上，他俩虽是合伙人，但一直互相较着劲儿。这个项目最后是梁涛赢了，鼎辉投了我们顺时。但我听说，徐彪也没放弃迅捷，自己掏腰包投了那家，钱少起步就慢。”

闻杰若有所悟，“如果顺时搞砸了，鼎辉会撤资，转去投迅捷？”

姚奕点头：“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把已经投入的机器、设备甚至人力转移到迅捷去，顺时整车部将成为一个空壳。”

闻杰默然，看来梁涛的话并非仅仅是恐吓。

姚奕说：“我相信梁涛是希望顺时做出名堂的，他不想被徐彪看笑话，这次突然转舵，可能不仅仅因为老周……”

“迅捷也打算走中低端路线？”

“他们还没发布过任何动态，但我认为极有可能。”姚奕从包里掏出梁涛甩给自己的调查资料，“这份东西的背后，应该有徐彪活动的影子，他还是想说服鼎辉投迅捷，认为中低端市场才有出路，说不定鼎辉上层也开始摇摆，否则梁涛不会这么着急。”

闻杰蹙眉想了片刻，问：“我们，能不能找找别的投资方？”

姚奕摇头，“难！你哥在的时候就接触过不少人，要对方信任，肯拿钱出来，还要我们有足够的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