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犯了错的人，真的没有赎罪的机会吗？”

希夷躺在摇椅上，看着远方的落日余晖，平静的开口。

“席桐，若是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友好热情的邻居，你非常爱你的生活环境和身边的人。”

“结果有一天，你们全家被虐杀，邻居也不能幸免，以你家为中心，周围百里都被屠杀的干干净净，鸡犬不留，原因只是刽子手不喜欢看见你们幸福，想要灭个干净，抢走这个幸福。”

“就问，你恨不恨？”

席桐明白大佬的意思，大佬也明白它的意思。

自己以前身为倾国倾城系统，绑定宿主，为主神服务的时候，肆意的游走在那些世界里。

夺取能量，毁灭世界，从不在意那些鲜活生灵的哀鸣。

席桐喏喏的开口，“可是后来，我弃暗投明，做了很多好事，保护了很多人……”

希夷半合上眼帘，声音淡漠，“杀了你全家的仇人，后面放下屠刀，做了很多善事，好事，救了很多人，忏悔以前做过的错事，甚至很多受他恩惠的人联-名-上-书要求保他……”

“但是，被虐杀的你能原谅他吗？死的无比痛苦的你的亲朋好友能原谅他吗？无辜的街坊邻居能原谅他吗？”

即使是一个系统，席桐此刻也明白，真的不能，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除非脑子有病。

“痛苦是真的，死亡是真的，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受害者说原谅。”

“同样的，任何的善事赎罪，都无法挽回已经做下的错事，也无法弥补痛苦的灵魂。”

“除非，一开始，他就没动过邪念。”

“功过不能相抵，功有奖，过要罚。”

“当你剥夺了他人的生命，唯一可以补偿的就是你自己的命，没有任何其他代价可以补偿他人的生命。”

希夷幽幽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有些时候，就算以命相抵，也无法平息冤魂的愤怒。”

这一场谈话之后，席桐情绪低落，好长时间都提不起精神说话，再不是以前那种蹦蹦跶跶的样子。

希夷明白，但是没有任何的安慰和松口。

就算这个系统只是一个高科技的产物，会被比为行凶的工具，那也是一个开了灵智，有了自主思维的灵智工具。

它能绑定宿主，与宿主狼狈为奸，甚至主导宿主，去做那些坏事，毁灭世界，这就是它应该要承担的罪孽。

做过的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谁都不能幸免。

不然，冤魂不安，万界不宁。

很久之后，接受了现实的席桐哭哭啼啼的请求道，“大佬，我没别的心愿，您捏死我之前，麻烦让我和云笙仙子合个照行吗？”

希夷：……

这个愿望不难，可以办到，她一挥手，将席桐扔到了云笙的时空。

“行！去吧， 拍照签名都行。”

猝不及防被扔到心心念念的云笙仙子面前的席桐都蒙了。

溪流潺潺，树木葱郁，坐在水边的大石头，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腿，欢快的踢着水花的云笙，一侧头，露出一个美到极致的微笑。

还未做好心理准备的席桐被美晕了。

阳光下，雪肤红唇，世间任何言语都无法描绘出她的容颜，她美的神魔都要心神荡漾，世间万物都要伏在那一双晶莹璀璨的眼睛里，将一切都捧在她的面前。

云笙似有所感，侧头看向半空，微微眯眼，“席桐，你怎么来啦？大师姐有事找我？”

声音清脆，又如甘泉醇美，玉石相击，听得刚刚从眩晕中醒来的席桐把持不住的乱了核心代码。

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紊乱的程序，席桐羞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道，“云笙仙子，请您和小的合个照签个名吧……”

云笙：？？？

这统子以前跟自己作对，让干点活就耍赖，现在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席桐见云笙面色不动，着急的说道，“以前是小的不对，都是小的的错！云笙仙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小的就一点点小小的心愿，和您一起拍个合影，签名没有也没关系，只要有一张合影，小的就死而无憾了……”

小系统说的语无伦次的，聪明的云笙get到了重点，微微眯了眯眼，思考了几秒，缓缓的掏出自己的家伙事。

席桐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云笙仙子和自己一起摆摊时候的算命工具吗？

只见嫩白如玉的手指上下翻飞，一阵操作之后，云笙看着卦象，口中念念有词。

“嗯，可以，今天可以拍照！签名的话，我再算算啊……”

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看的席桐紧张又忐忑，提心吊胆的，深恐今日的卦象，测出来不适合签名。

不过，看着奇奇怪怪的云笙仙子，席桐哭笑不得，就说大佬的同门们一个个都有个让人一言难尽的手艺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