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生夏长(43)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她慌乱地移开目光,试图掩饰离开。
“过来,帮我抹药吧。”
季椿礼叫住时清夏,从兜里掏出一支药膏,包装是全新未拆封的。
时清夏的眉头轻蹙,什么时候受伤的,转身看他:“你受伤了?”
“昨晚肩胛骨扭到了,有点肿痛。”季椿礼说着,修长的手指继续解开剩下的扣子,脱下身上的病服,露出宽阔紧实的胸膛。
昨晚他睡觉浑身紧绷着,得不到放松,翻身的时候给扭到了,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就开始疼了,还不算太严重。
他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时清夏的脸颊愈发滚烫,瞪大的瞳孔里映着季椿礼的身影,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他是怎么扭到的。
“帮我上药。”时清夏微张的唇,还没开口询问,就听到季椿礼再次出声,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时清夏回过神,挪动着步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膏,撕开包装,从盒子里拿出,拧开,指腹上挤了药。
她慢慢靠近,微颤的手指轻轻揉在季椿礼的肩胛骨处。
冰凉的触感像是触电般,季椿礼的肌肉猛地绷紧,心在狂跳,血液似加速流动。
时清夏没注意到季椿礼的变化,她专注的抹着药。
空气里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阳光倾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泛起的红晕因紧张愈发明显。
病房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传来顾叙也生气的声音。
“你昨晚吃西瓜了?你对西瓜过敏你不知道......”
顾叙也的声音越说越小,他手中拿着检查出来的报告单和打包好的饭走了进来,抬头看到他们背对着他的样子,脸色显得不知所措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
顾叙也想逃离,低头规规矩矩的道着歉,早知道他就敲门了。
他们独处的机会被他干扰,他成了氛围破坏者。
“西瓜?”季椿礼缓缓起身,拿过衣服,疑惑出声,他差点忘了从小他就不能吃西瓜,家里因为这件事西瓜从没出现过。
他想起来,大概是昨晚水果盘里的西瓜和哈密瓜都被挖成小球做了造型,当时他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到这么一回事,顺手就吃了下去。
时清夏听到这,知道了过敏源是什么,她僵了下,果盘是她让李哥给备的,她差点害死季椿礼。
“幸亏你没事,不然过几天你飞国外都别想走了。”顾叙也摇摇头,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他要去国外......时清夏放药的动作停顿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季椿礼的脸上。
她微张的嘴唇,想要问他去国外做什么,要走多久,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又将这些话咽下。她犹豫一会儿,假装不在乎的去洗了个手后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季椿礼仿佛看穿了时清夏的心思,他坐到沙发上,手上拆着饭盒,主动出声解释:“今早接到通知的,有个国际比赛。”
他的声音不大,却直直钻进时清夏的耳里,她顿了下,有些错愕,没想到他会和她说。
手指微微捏紧杯子,半天她挤出一个“嗯”字,她顺着问:“那去多久?”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会不会问的太多了。
季椿礼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时清夏递给他的水,思考了一会儿:“快的话一个多月,慢的话两个月。”
时清夏垂下眼帘,心情莫名低落起来。
两个月后回来差不多快要入夏了,而这两个月里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她和他。
突然的沉默变得安静。
顾叙也洗了把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开玩笑说:“小夏要是没什么事你也去呗,反正季椿礼在那边可以给你当导游。”
时清夏摇摇头,筷子戳进米饭里,却没有胃口吃。
季椿礼是去工作,而且签证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办好,她这边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走不开。
“那还真是可惜。”顾叙也扯下一次性筷子包装。
饭桌上他们安静的吃饭,季椿礼吃到一半发现时清夏菜一口没动,只有米饭扒了几口,低着头心不在焉。
季椿礼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抽出纸巾擦了嘴,又抽了一张放在桌面上,撕开手套,戴上,从餐盒里拿出一只虾。
剥好皮后,他把虾自然地放到了时清夏的碗中。
“不喜欢吃?”
原本在胡思乱想的时清夏看到碗中的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她以为那虾是季椿礼要自己吃
的。
她并没有不喜欢吃,只是刚刚想的过于投入,忘记了吃饭。
季椿礼的举动,无疑是让时清夏觉得他们亲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