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在大火中跌倒数次，爬起来又重新跌倒在地，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咳嗽，虚弱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方才还推不动的暗门被一股热浪“轰！”的一声推开，门也跟着被掀飞。

方才还绝望的二人眼中又拾起了光。

“门开了，我们快走，快走！”

陈妈也顾不得咳嗽，提着一股气，忍着脑袋快要炸裂的痛楚，在冯小棠的搀扶下软着脚一步步走向目的地。

还没走近，一股浓烟就伴随着火光顺着道口向书房这边窜上来。

“冯小姐，你先走，这口太窄了，并排不来两人，我跟你后面。”

冯小棠憋着气向外面爬去，道口里的烟雾越来越大，必须以最快速度爬出去。

“前面烟好大，怕是有火苗上来了。”

说话间冯小棠回头望去，并没有看到身后跟着的人，一股强烈的不安迫使她又调转枪头向原路返回。

果然，在不远的亮光处，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倒在了暗道里，她整个背朝上脸朝下，没有一点动弹的意思。

“陈妈妈！陈妈妈！”

冯小棠连滚带爬到了陈妈跟前，用了吃奶的力气把她翻起来，陈妈的气息非常微弱，但好在还有气息。

“咳咳咳！”

冯小棠见人苏醒喜出望外。

“冯小姐，你快出去吧，别管我了。”

“不行！你是为救我才上来的，我怎么能撇下你独自跑了！”

冯小棠伏低身子，把虚弱的陈妈就要往肩上扛，自己靠着孱弱的四肢充当一个托运工具。

“不可以，不

可以。”

“这火眼瞧着就要烧到三楼了，到时候烟会顺着通风口越钻越多，你背着我怎么可能出的去！最后也只是将我们都葬在这暗道里！”

陈妈声音沙哑，声带根本发不出音，唯一用气息说话也说不了几句就换来剧烈的咳嗽，她吸了太多烟进肺里，在这氧气即将殆尽的暗道里早就没了求生的欲望。

“我都六十多了，少爷也长大成人了，活也活够了，你快走！”

陈妈说完话，用力将冯小棠推了一把，虽然力气甚微，也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但冯小棠含着热泪，没有再违拗她的意思，将人执意往自己背上扛。

“我也曾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她要是活着应该会和你差不多年龄。”

陈妈低垂着头，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顺着这条路快点出去，别耽误时间了，否则一个都跑不了了。”

说话时陈妈的头越来越低直到再也抬不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陈妈妈～。”

冯小棠的哭腔里夹杂着不舍，烟雾越来越大，眼瞧着快走不了了。

“快走！！”

最后的喊声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声音不是从嗓子发出来的，是从胸腔硬挤出来的，高昂中带着凄厉。

“陈妈妈，陈妈妈！”

“小棠，小棠？”

“不要！”

冯小棠猛的一下坐起了身，额头上细密打汗珠打在惨白的脸上，她喘着粗气，胸口大浮动律动着。

“又做噩梦了？”

“都回来一个月了，怎么还总是做噩梦？”

冯母盘起一条腿坐上炕头，手上递过去一杯水。

第72章 面馆开业

冯小棠接过水，“咕嘟咕嘟”大口吞咽着，差点呛着自己。

“慢点喝。”

“觉得怎么样了？”

冯母另一只手没停，不住摩挲着她的后背。

“好，好多了。”

“你的面馆店今天开业，大强哥在外面等你呢，问你要不要搭着他的顺车一起去县城。”

冯小棠披起衣服就跳下床。

“要！”

是的，冯小棠回老家了。

那场火灾让她彻底告别了京州的生活，她将租的那间地下室退了，赔了一个月的违约金，当天晚上赶了最快的一班火车回到了柏远县。

时隔今日，一个月前的场景虽然还历历在目，京州的生活却于她已恍如隔世，只有偶然之间想起来的人和事。也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冯小棠在县城一个学校旁边开了一家面馆，今天是第一天开业的日子。

“怎么这么慢啊，你开个面店我比你都急。”

门面一个身形精壮，皮肤黝黑的小伙驾着个三蹦子，一只脚踩在脚蹬上，一只脚踩在地上，举手投足间干练劲十足，见着姗姗来迟的冯小棠，忍不住一阵咧咧。

说起他和冯小棠的关系，那得追溯到两人光着屁股的时候，用大强的话说他和冯小棠是在娘胎里就拜了把子的异姓兄弟，他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冯小棠当兄弟看。

“来了来了。”

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左不过才早上五点，这个时间跟正常是赶早集了，可对搞餐饮的人来说就是只晚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