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离婚后(100)
贺玺这时候才放开她,然后,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抬手托住她颊肉,指腹轻轻扫了扫:“现在还怕吗?”
他是问她昨晚噩梦的事。
苏愉扫了对面的房子一眼,她眼神闪烁了下,才摇摇头:“不怕了。”
这个点太阳都升起很高了,毕竟就快接近一年中白天最长的时候,太阳升起得一天比一天早,苏愉想到贺玺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心里一阵心疼。
“你快进来。”苏愉拉住他,往房间里走。
旧房子里还都是老式家具,看得出来这些陈设和二十几年前一样,几乎没怎么动过,但保持得很干净,干燥的阳光撒在床边,和突然闯进这里的男人一样。
床上的被子还乱成一团,一看就是人刚爬起来,还没收拾。
这样的情形却有一种踏实的生活气息,把人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些日子。
关上门,贺玺才细看她哭红得厉害的眼睛,他
指腹在她眼角轻按下,追问她:“昨晚做什么噩梦了?”
苏愉摇摇头:“没什么。”
其实她不说贺玺也猜到了,苏愉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很少做噩梦,对她来说最害怕莫过于打雷天,其余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能睡着。
她一睡到这里来就做噩梦,还能是因为什么。
贺玺抬手,在她额头扫了两下。
小时候做了噩梦,大人都是这样给拍拍,意思是把噩梦拍走,马上就跑不见。
贺玺眉眼上压着黑沉的忧心,加上一晚没睡,他这样子难免看起来憔悴,哑声说:“不怕不怕了。”
贺玺手掌粗糙,却干燥温暖,他高大的身体也给了苏愉一个定心剂,她握住他的手,说:“你困不困?快去休息会儿。”
苏愉把被子掀到一边,让贺玺过来躺下,贺玺只管答应,听她的先睡会儿。
床上还有她身体的余温,只睡了一晚,但枕头上,床单上都沾了她的味道——
苏愉的味道很特别,像雨后长出的山茶花,带点湿润的香味。
贺玺一闻就能闻出来。
有了她的味道,贺玺才有了困意。
他很快就睡着了。
明明苏愉睡起来还很大的一张床,贺玺躺下就显得哪哪都小,床小被子小,连这个房间都小了,苏愉看他睡着了眉头也还是皱着,她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
贺玺总这样,睡觉也不能安心地睡。
这会儿很安静,苏愉却心里疼得厉害,想起昨晚他说她不在他睡不着,她静静看着贺玺,握住他的大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里。
第42章 吞骨入腹。
“阿愉出去吃饭?”张姨从二楼探出头,看到苏愉身边多了个男人,她多看了两眼,“哎呦”一声。
苏愉应了声:“是,吃午饭了。”
两个人走在一起般配得很,张姨忍不住问:“男朋友?”
苏愉这回摇了摇头。
那就还不是男朋友。
张姨想,不过应该也迟早会是。
张姨说:“阿愉,有合适的对象你要把握啊。”
这男人长得就板正,一看就是个靠谱的,到他们这个年纪看人都准得很,合不合适的,一打眼就知道。
小年轻总爱害羞,不知道有机会要自己抓住,不然过这村没这店了。
苏愉愣了下,笑了起来。
阳光打在她脸上,鼻尖那一道亮亮的,像摸了一把云朵,她柔声和张姨解释:“把握了。”
苏愉大声说:“张姨,这是我老公。”
苏愉跟人大方承认。
这回轮到张姨愣住,她嘴巴微张,看了看苏愉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贺玺:“什么时候的事?”
苏愉笑着说:“都两年啦。”
“你都结婚两年了?”张姨音量都变大,在她印象里苏愉还是个孩子,突然说已经结婚,她惊讶得不行。
“我怎么都不知道?”
确实没听说过,她外婆去世后,就今年才见她一次,也没听苏愉妈妈说她结婚了的事,周围亲戚邻居,都没听说起过啊。
苏愉也不好解释。
他们领了证,没办婚礼,就连官宣都是一个月前她才发的朋友圈,身边很多亲戚朋友都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张姨反应过来,想给她道喜又忍不住责怪:“你这孩子,结婚也不知会一声。”
这是喜事,怎么还瞒着呢。
张姨这时候才仔细看向贺玺,说周正是真的周正,人又高又壮的,看起来是个踏实人,就是……有点眼熟。
也说不上来,这浓眉黑眼的,觉得在哪见过。
张姨于是问:“你老公哪里人?”
苏愉看了一眼贺玺,也不藏着掖着,大方回答:“算半个千潭镇的。”
“是吧,我就说在哪见过。”张姨一副了然的模样,但没多问,只笑着摆了摆手,“快快快,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