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离婚后(92)
“嗯,故意的。”贺玺面无表情点头。
苏愉额角一跳,下一秒被他抵在墙上吻了过来。
他冷硬的唇被这热水泡软了,亲得很重偏偏又让她觉得温柔,俯身下来适应她的高度还是要苏愉努力抬起脖颈。
苏愉眼角余光刚开始还扫到他胸前的伤疤,她每次看见了就忍不住去摸一下,视线挪不开的盯着看。
“在看什么?”贺玺停下,盯着她问。
“没……”苏愉摇头。
她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被这里热气烫的还是刚刚被他亲的,眨了眨眼,水珠子从她睫毛抖落下来,往前小半步,在他胸口的伤疤上亲了亲。
“你以后不要再受伤了。”苏愉说,“我们家里又不是只有你挣钱,我也挣钱,你不要那么拼命。”
贺玺:“你心疼我?”
苏愉:“心疼。”
苏愉一句“心疼”抵得过他再多的汗水。
贺玺心口酸酸胀胀的:“没拼命。”
白天岳宁肯定跟她说了什么,贺玺没问,只是警告了岳宁两句不要乱说话。
他之前工作是拼命,那因为除了拼命工作之外他也没什么能做的,那时能和苏愉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恩赐,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走到分开那一步。
如果真分开了,他也能让苏愉多分点钱。
不至于和他结婚让她总是要受委屈,连离婚了也什么都没有,好歹钱这个东西是实在的。
“以后不受伤。”贺玺低声跟她保证。
贺玺这个人真的哪都好,苏愉现在竟然说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好,越亲近越了解,这世上只有和他结婚才能有这么好。
苏愉这样不信任的婚姻的人,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生活的安稳和满满的安全感,能让她坚信,贺玺是无论何时,都会在她身后给她兜底的那个人。
贺玺又挽过她的头发,把护发素都冲干净,她头发本来就顺滑,涂了护发素发尾像一条鱼,能从他手掌里滑出去。
手指穿过她发间,很轻的揉了揉,确定都冲干净了。
“这样可以吗?”贺玺问她。
“可以了。”苏愉大声,让自己声音压过水声。
水声停下。
贺玺拿过毛巾给她包上头发,擦了擦干,苏愉盯着眼前贺玺的下巴,他下巴上有一点小胡茬,冒个头,苏愉轻轻摸了下……有点刺手。
苏愉歪头笑了笑。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一双眼睛笑起来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从来没有变过。
贺玺看着她,心口还在继续酸胀。
“现在出去吗?”贺玺哑声问。
苏愉笑意渐渐凝在脸上,她轻声说:“那等下……还要洗?”
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苏愉被他黑压压的眼神看得有点难以呼吸,直到贺玺低声说了句“就这吧”,他伸手到淋浴间外的架子上,拿了个四方小塑料袋。
那款螺纹的。
“你摸摸。”贺玺撕开递给她,“要试吗?”
苏愉碰了下,有点小硌手。
她还挺坚定:“试。”
苏愉胆子大起来真是要命,觉得自己什么都吃得下,毕竟夫妻两年了,这方面还是非常契合,贺玺又是说进就进,说停就停的人。
贺玺没说话。
花洒关了水雾气没散,凝结成水珠滚在肩头,又滚进锁骨窝……才两根手指试了试已经困难。
“不然还是出去吧。”苏愉下巴都在抖,她开始有点怕了,睫毛水珠抖落,面前的人沉着脸还是不说话,已经进来。
就像某种衣服上的卡扣,能挤得严丝合缝。
一瞬间。
苏愉觉得她要完蛋。
“停、停一下……”苏愉眼眶已经挤出生理性的眼泪,掉了两滴在他手臂,他肌肉鼓张,上面的伤疤像张狂着的野兽,有着一种可怖的野性。
到这一刻苏愉才真正意识到,贺玺从小经历的那些黑暗和血腥带给了他泥泞里挣扎出来的生命,他闷声不说话时,只顾埋头。
怪这里太狭小,她退无可退。
“贺玺。”苏愉红着眼,撒娇的语气,攀住他手臂。
贺玺还是沉默。
水流滴滴答答,花洒又打开,用不着沐浴露都滑腻得不行,滚烫的水流还是能冲得干干净净。
苏愉眼前一道白光,大脑开始缺氧,贺玺冷沉着脸,插上插头,打开吹风机,“嗡嗡”的热水一下扑到她后脖颈。
才结束就给她吹头发。
头发不能总湿着,把软趴趴的人捞自己腿上,用干毛巾擦到不滴水,再从发根吹到发尾,大手一拢,发尾还是滴落不少水珠。
吹头发的动作轻柔,连一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没扯到,比起刚刚的暴戾天差地别。
苏愉趴在他大腿上喘气。
她从没像这样缓不过来过,有种不知道是要上天堂还是见阎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