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近来打理朝中事务，定是非常辛苦吧。”皇后轻声说着。

“这都是臣妾该做的。”扶摇听到这话，心里面觉得有些奇怪，但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该做？处理朝政，是一个宫妃该做的事情吗？”皇后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扶摇一愣，她又不是第一天做这些事情了，皇后也不是才知道，怎么突然朝她发难起来？难道是因为她被封为皇贵妃的缘故？

扶摇立刻敛了笑容，神色严肃：“娘娘说得对，处理朝政不是宫妃该做的，可这事情是圣上让臣妾所为，臣妾不得不从。”

皇后眯了眯眼睛，与扶摇目光相对。

扶摇瞧出里面有试探的意味在，更觉得事有蹊跷。

好半晌，皇后才收回目光，这一次，对方的语气倒是变得随和了一些：“本宫收到了家父来信，特意来询问，在皇帝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不是你。”

扶摇微微一怔，自己这是暴露了吗？

皇后那边的人有此怀疑，证明其他人也会有，区别只在于有没有说出口罢了。

扶摇抿了抿唇，问道：“那皇后娘娘是如何回信的？”

“兹事体大，你想要本宫如何回应？若是本宫告知父亲，你确实做了这些事，万一信件被其他人截获，你我二人都要背上骂名。”皇后眼眸中带着几分冷意。

扶摇被骂，是因为事情是她做的；皇后被骂，是因为她知情。

扶摇抬眸，再次望向皇后：“娘娘既然特地来和臣妾说明此事，就证明娘娘暂时还没有付出行动。娘娘心中……有疑虑。”

扶摇一下就戳中了皇后的心思。

皇后轻呼了一口浊气，想到前些时日，她安插在扶摇这里的桩子回禀给她的内容，继续说道：“你和皇帝的事情，理应由你们自己处理，本宫不该插手。只是，本宫想问一句：卫婉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娘娘这是何意？”

“本宫小看了你，皇帝也小看了你。你每一步棋都下得恰到好处，仿佛是被推着走，却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事。女子干政，要是被他人知晓，你可知道卫家要背负什么样的骂名？”

“皇后娘娘是不是忘了，卫家已经没了。”扶摇顿了顿，唇角勾起的笑容格外讽刺，“而且，卫家身上，如今也只有骂名。”

“你想给卫家翻案？”皇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扶摇干脆利落地承认。

最初皇后看到扶摇做的那些事情时，以为她只是想找个靠山，毕竟在徐光启清算各家时，卫家是遭到迫害最严重的。

但即便是这样，皇后也没有料到，扶摇竟然是冲着给卫家平反去的。

徐光启正值壮年，让一个帝王承认自己犯了错本来就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是这样重大的事件！

要是扶摇真的替卫家成功翻案，按照惯例，徐光启必然要写罪己诏。

一纸罪己诏下去，徐光启作为帝王的名誉在史书上就会大打折扣。后人不会觉得这位帝王是个勇敢承认错误的英雄，只会对其展开编排，再惋惜一下卫家全族惨死。

可想而知，像徐光启真的要面子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同意这样的做法的，要不然当初他就不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去对付卫家。

那么，要是等徐光启死了以后，再给卫家平反呢？这并非不可行，只是要等待的时间就更久了，皇后瞧着扶摇的进度也不像是准备再等几十年的样子。

再者，徐光启生前与死后做这件事的意义差距甚远。若在他死后落实相关事宜，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还会有人怀疑，卫家沉冤昭雪到底是否真实。

第131章 皇贵妃权倾朝野42

看着扶摇那坚定的模样，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你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选了一条正义之路。”到了这个时候扶摇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是真的没有将皇后当作威胁。

皇后也从她的神态中读懂了信任，不过，对于这份信任，皇后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感动，而是狐疑：“以你的能力，可以把自己的目的隐藏得更好一些。为什么要这么快暴露自己？而且你可以不用和本宫说实话的。”

在来之前，皇后对扶摇的想法就有所猜测。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皇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扶摇或许不会跟她说得那么具体，这是掉脑袋的大罪，轻易不可能让人知晓。

而且，在皇后的视角里，在卫家刚出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做过了努力，还被自己的贴身宫女背叛过一次，应该会更加谨慎小心一些才是。

之所以还要有这么一问，皇后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心理安慰。